雷風騎著馬帶著太子長琴沿著官道一路慢行,走過垂柳滿地的官道,然後穿過一片片高大的楊樹林,那流水之聲漸漸的大了起來,初時就像一泉瀑布,飛流直下,漸漸的猶如雷聲轟鳴,然後再近些,猶如戰鼓聲聲,千軍萬馬而過。
兩人座下的戰馬,聽到越來越壯闊的聲響也歡呼雀躍了起來,時不時抬腳,仰天一聲嘶鳴,或者扭動著身體,在官道上來回跳躍,弄得兩人騎在馬上駕馭起來頗費功力,久未騎馬的雷風屁股都快被墩散架了,而太子長琴隻是緊繃著臉,雙手死命的拽住手下的韁繩,生怕一個不注意,掉下馬去,被雷風笑話,後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達成了默契一樣,紛紛下了馬,然後牽著馬匹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轟隆隆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周圍的霧氣也大了起來,空氣中充斥著黃土和水汽混雜的味道,太子長琴牽著馬跟著雷風緩慢前行,不多時,來到了一個亭子邊上,隻見那亭子上麵,掛著一個匾額,巨匾之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壺口”兩個大字,亭子裏麵,立著一個大大的石碑,石碑上麵,刻著兩個大字:淮水!
亭子正對著兩人的兩根黑色柱子上又各寫著一行小字,乃是:“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落款:青蓮居士。
“好詩,好壯闊!這青蓮居士也是一代雅士!”雷風讚歎道!
“青蓮居士?我倒是聽母後提起過,乃是當朝一代文士!不過這裏不是淮河麼?怎麼寫成黃河來了?”太子長琴疑惑道。
“太子有所不知,這淮河本就是黃河的一大支流呀,兩者在這裏彙聚,然後奔流入海。”雷風解釋道。
“那裏就是壺口,控製著整個入河口。總共有十二個巨大的閘口同時放水,今天由於太陽光線不太強烈,再加上正值泄洪期,河水奔騰,濕氣很重,所以可能看的不是太清楚,哪一天天朗氣清,視線清晰,我再帶太子來此觀賞。”雷風說著,伸手指向了西方那河口之上,霧蒙蒙的一個龐然大物,然後牽著馬繞過了亭子,一路往下走去。
太子長琴聽了,根據雷風所指,抬頭向西望去,果然看到那霧氣之中,包裹著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洞洞的物體,那物體就像一個巨大的猛獸張開大嘴,口中正噴射這漫天黃沙激流。
太子長琴轉過頭來,看到雷風一時沒了蹤影,趕忙牽著馬往前急走了兩步,頓時一股濃厚的水汽和泥土氣息撲麵而來,太子長琴一下子愣住了,隻見自己正站在一個山崖之上,那下麵,就是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的淮水,那奔騰的淮水夾裹著黃沙猶如一條翻滾著的黃色巨龍一路往東而去。
太子長琴胸中感到從未有過的暢快,仰天一聲長嘯,真氣在經脈之中縱橫馳騁,渾身散發的熱氣猛的外擴,瞬間將四周百丈內的水汽蒸發殆盡,那武功和心境一時間竟然又進了一層!
雷風聽到這聲長嘯,還有那鋪麵邇來的熱氣,心下一驚,趕忙禦起真氣抵擋,沒想到此子功法竟然進步如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太子長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雷風,臉上掛滿了驚喜。一走三跳的跟著雷風牽著馬下了階梯。
順著階梯蜿蜒而下,下麵是青石板鋪就的沿著淮河的觀景河堤,那挨著淮水的懸崖上,種滿了參天的垂柳,太子長琴扶著欄杆向下望去,隻見那長長的綠意盎然的垂柳,有些竟然都垂到了淮水之上。沿著河堤一路往前,路有些難走了起來,崎嶇,狹窄,直到最後,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想必已是河堤的盡頭。
雷風將馬匹綁在了河堤的石樁上,然後飛身上了巨石,緊接著跳了下去,太子長琴將颯露紫也綁在了河堤的石樁上,然後跳上巨石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