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隻千人之多的隊伍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進,卻是突然聽到一聲大喊,停了下來。
一個和尚站在高崗上,張開大口,聲音傳出老遠,使得整個隊伍中的人都能聽到,和尚所用的,正是佛家的獅子吼,隻見和尚看著眾人停了下來,卻是高聲喊道:“前麵就是荊江了,過了荊江,就真的到了南方地界了,離那昆侖已是不遠,大家已經行了一日,如今天降大雨,大家找些山洞暫避,休息一日,等明日雨停了,我們再行踏過荊江,南行!”
那和尚喊完話語,卻是跳了下來,走到一個老和尚的身旁,“慧遠師兄,我們也找一個山洞暫避一下吧!”那和尚說著攙扶著慧遠向著前麵一個山體下麵走去。
原來這兩人就是少林方丈慧遠,還有一個剛才喊話的是他的師弟,慧持。他們在九州結界尚未破滅之前,就帶著幾千民眾根據慧遠畫好的線路,一路向南而去,這一日,他們來到了巫山,準備休息一晚,然後等雨停了踏過荊江,再沿著大巴山脈一路向西,就能抵達巴彥喀拉山口,然後直入昆侖了,這是慧遠方丈在雲遊天下的時候,找到的一條安全的捷徑。
慧遠方丈坐在一個山洞裏,打坐了一個下午,眼看著天快要黑了,看著這漫天的雨,還有那對麵不遠處浩浩湯湯的荊江水,慧遠起身慢慢走了出去,一個弟子想要幫著方丈打傘,卻是被方丈推開了,他就這樣慢慢的走了出去,任憑雨水拍打著他的身體,將他的袈裟弄濕。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伸手探向了那奔騰的荊江之中,轉眼間,一個物體已經被他拎到了岸上,老道看著那岸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還有他那渾身是血的胸口,趕忙跑了過去。
“慧持,快出來,這裏有個人!”慧遠將那男子抱起,幾步已是來到了那山洞前。
慧持趕忙從慧遠懷裏接過了那名男子,早就有幾個小弟子讓開了路,用幹草鋪了一個簡單的地鋪。
那隔壁的幾個人聽到聲響也是走了進來。“怎麼了,方丈?”一個身著紫金戰甲的戰士問道。
“哦,原來是曾侍衛,剛才在江邊靜思的時候,看到漂流的一個屍體,卻是打撈了上來,沒想到還一息尚存,方丈正在給他療傷!”慧持一看是曾侍衛進來,卻是回答道。
“譚將軍!”曾侍衛看了一眼慧遠方丈正坐立著療傷的那人,一眼就認出了是譚鎮遠,原來他們在石河鎮的時候,正好碰上慧遠帶領民眾南遷,在慧遠的勸說下,而且這上千的民眾,確實需要保護,幾十個和尚怎能忙得過來,所以他們剩下的十幾個人一商議,決定跟著慧遠方丈護送著民眾一路南下。不成想會在這裏遇到譚鎮遠。
隨著慧遠方丈的用力,譚鎮遠突然一口黑血吐出,然後躺倒了下去。慧遠將譚鎮遠扶著躺下,然後用一個和尚打坐用的坐踏墊到了他的腦袋下,這次站起身來。
“慧持,你去找些治療內腑的藥,煎了等會給他服下。”慧遠站起身來吩咐道。
曾侍衛一看慧遠方丈站了起來,卻是圍了過去,急切的問道:“方丈,將軍他怎麼了?還有救嗎?”
慧遠臉色凝重道:“我剛才已經將他體內的淤血逼出,他心口受到創傷,再加上天寒地凍,著了風寒,然後傷口又沾水流膿,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就歸西了,沒想到他能堅持到現在,仔細調養的話,還是有一絲機會的!”
“怎麼會是這樣?譚將軍不是護送著百姓南下的麼?難道南下的百姓出了什麼事情不成?”曾侍衛聽了已經是泣不成聲。
“他就是張道陵的大弟子譚鎮遠?哦,原來如此!”慧遠聽了卻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天晚了,相同的地方,張箬婷依舊站在那裏,從吃過晚飯起,那眼光都沒有從北方挪開過,雷風來勸過,小婷也來了幾次,然後都勸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