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韻如仰起頭連續大笑起來，笑得渾身的肉都在顫動，笑得頭發都有些淩亂了！
但是，顧雨薇卻發現，她的眼角流下了大大的淚滴！
這個打擊，對黃韻如一定是非常巨大的！難怪她這麼憔悴這麼落寞！
原來她被降職了！從團隆江書記貶到了市工會當副主席！這樣的安排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顧雨薇很不解！為什麼會這樣？就算不用一個人，也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地貶她吧？難道她犯了什麼錯兒？
“為什麼？”顧雨薇吃驚地問道。
“為什麼？哈哈，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黃韻如流著淚笑道，“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說著說著黃韻如低著頭大哭起來，聲音是那麼悲切，那麼痛苦，那麼壓抑！
她那一頭卷曲的長發，淩亂地遮蓋著她的腦袋，就像一團雜亂的稻草一樣！
“韻茹姐——”顧雨薇看她哭得這麼傷心，心裏異常難受。
女人為領導，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古麗青的這句話，顧雨薇在黃韻如的身上再次體會到了。
隻是，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黃韻如會被貶？她的工作不是做得挺好的嗎？顧雨薇還到撫河市去參觀學習取經呢！
黃韻如繼續哭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顧雨薇想安撫她，想勸慰她，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因為她對黃韻如被貶的事情，一點兒都不知道！絲毫都沒有聽說過啊！
是她太孤陋寡聞？還是時局變化太快？
她不知道。
可是，黃韻如自己難道也不知道嗎？顧雨薇有點兒不明白。
難道人事場真的是這麼險惡的嗎？
趙王的話又在她的耳邊響起：丫頭，人事場險惡！如果有一天我卸甲歸田，我一定不允許你在人事場，一定不！
難怪趙王會說這樣的話！
可是，黃韻如難道沒有靠山嗎？古麗青說過，女人要在人事場混，必須得有靠山！而且要有一個很大的靠山！
顧雨薇很想知道黃韻如的靠山是誰，可是，她天生就笨，從來不會聯想，也不會猜測，根本不知道黃韻如的靠山是誰，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間被貶到市工會當副主席了！
太奇怪了！
“韻茹姐，你——你別傷心了——”顧雨薇弱弱地說道，“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重來的，你還是這麼年輕——”
“年輕？重來？”黃韻如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哈哈，雨薇，你太天真了！我要是還有重來的機會，就不會這麼失望憔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怎麼樣？不知道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幾天了？”
“韻茹姐，你又要調到別的崗位嗎？”顧雨薇天真地問道。
“哈哈，雨薇——”黃韻如再次大笑起來，臉上的表情是那麼怪異，“雨薇，我現在隻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就好，其餘的都是奢望了！如果這輩子就這麼在市工會待著，我也滿足了，我該有的都有了，我完全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
“可是什麼？”顧雨薇再次不解地問道。
黃韻如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倒酒：“來，一醉解千愁！雨薇，陪我喝！”
顧雨薇舉著杯，不得不和黃韻如一起仰頭喝幹了杯中酒。
第三杯下去，她的大腦開始有點兒暈乎乎的了，臉也更加的燙了。
“雨薇，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步步高升，以後能夠到省部級大員！到那時候，我一定會為你高興！來！喝！我提前祝賀你！祝賀你步步高升！”黃韻如又倒滿了酒，要顧雨薇一起幹了！
顧雨薇暈乎乎的，果然和她再次喝了。
於是，兩人越喝越多，直到把一瓶紅酒全部喝完了！
最後一杯，黃韻如已經有些醉了，顧雨薇早就暈得不行了，一直閉著眼睛，嘴裏不停地哈氣。
“雨薇，女人苦不苦？你說做女人苦不苦？啊？你是不是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不是也飽受著感情的痛苦？是不是？”黃韻如眯著眼睛，晃著酒杯，看著顧雨薇幽幽地說道。
顧雨薇雖然暈了，雖然大腦混沌了，但是，她的意識是清晰的，她的心裏是明鏡兒似的。
黃韻如的話讓她心底的苦楚一下子又升騰起來了，她這次是主動喝完了杯子裏的酒，然後無法控製地放聲大哭——
黃韻如被她這麼一感染，馬上也嚎啕大哭起來。
兩個同樣傷心的女人，帶著不同的心事，抱頭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