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漫議麻將(1 / 2)

在部隊我是政工出身,認為麻將與賭博密不可分,因此對麻將是深痛惡絕,生怕官兵染上麻將不能自拔。那時偶爾回家,常見父親約幾個同事來我家打麻將,誰輸誰戴報紙做的高帽。盡管不賭錢,但我也不屑一顧,心想什麼東西都可學,唯獨這賭不能學,要是自己也玩麻將又怎麼做官兵思想政治工作呢?可時間長了,有時三缺一,他們時常會讓我代代,為不掃眾人興,我就這樣邊學邊玩,也就對麻將熟稔了。

說起麻將,起源地還在我們寧波呢。天一閣裏的麻將博物館,至今還有一組“三缺一”的銅雕。麻將玩法可謂博大精深,奧妙無窮,各地各圈子都有自己的玩法,如有的玩無花的,有的玩不設百搭的,也有玩三色的,更有玩不能吃、隻能碰,打倒不能胡、自摸才能胡的七百搭的……之所以各地棋牌室多,除經濟發展,市民休閑多外,一個重要因素是144隻牌經自動麻將機洗牌和麻友抓牌後,牌局是變幻莫測的,可謂副副有味道,回回有驚喜。尤其是在理論上概率較低的“海底撈月”、“杠頭開花”、“大吊車自摸“等,往往令麻友興奮不已,夜不能寐。報上也時有老人因摸到一張好牌激動過度而導致心髒停跳的,外婆為玩麻將讓外甥女吃安眠藥的報道。每次玩完麻將後大腦皮層興奮,一時也難以入睡,精彩的牌局總會呈現在眼前,令人難忘。最近我就見到一親戚抓到一副奇特的四台垃圾胡牌,垃圾到自摸也不能胡,可意想不到的是抓花後奇跡般地再杠頭開花,胡了!雖是垃圾胡,但也開心得很。

人說打牌見性格。我們確實可以從打麻將的紛紜複雜現象中窺見人的性格。但凡精明的人麻將桌上也是贏多輸少,反之日常生活中大大咧咧的馬大哈,連胡頭都算不清的人,想要贏牌那就得看運氣了。打麻將如上戰場,為什麼有的人總贏,有的人總輸,我想這與一個人的綜合素質是分不開的。有的人在牌桌上善於總攬大局,調動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對每副牌經過判斷後做出混一色還是清一色,對對胡還是垃圾胡,聽牌還是不聽牌等的正確判斷,善於把握時機,變被動為主動,出牌及時,判斷準確,十分講究心理戰、信息戰、風水戰,察言觀色,抓牌吃牌算牌聽牌都能及時把握,做到看上家,卡下家,注對家,胸中有數,任憑風浪起,也能穩坐釣魚台。

麻將本身是娛樂工具,不能與賭博同日而語,隻是讓社會上少數以賭博為生,聚眾賭博,賭額較大的人利用才變了味,成了危害社會、引起社會不穩定的犯罪工具。賭博是法律法規所不允許的,也是各級政府嚴厲打擊的。記得國學大師胡適老先生曾寫過一篇《麻將》的文章,胡適認為,從前的革新家說中國有三害:鴉片、八股和小腳,其實中國還有第四害,這就是麻將。他估計當時全國每天至少有100萬張麻將桌,按每桌打8圈,每圈半小時計,可消耗400萬小時,相當於損失166667天的光陰。金錢的輸贏、精力的消磨還不計在內。他曾為此痛心地問道:我們走遍世界,可曾看到哪一個長進的民族、文明的國家肯這樣荒時廢業的嗎?胡適還認為,如果舉國狂打麻將,對一個民族來說是極危險的。他以史為證:麻將的祖宗馬吊在明代曾風行天下,士大夫整日整夜地打馬吊,把正事荒廢。明亡之後,清人吳偉業甚至認為明朝是亡於馬吊。現在,一度被麻將“征服”的外國人幡然醒悟,不肯再做麻將的奴隸,又在奮發了,而中國卻還有多少人仍沉溺在麻將桌上不醒。胡適歎息道:男人以打麻將為消閑,女人以打麻將為家常,老太婆以打麻將為下半生的大事業。長此以往,何時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