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櫻娘把五千兩銀子全部交給了肖鷹,在管事房中足足的談了兩個時辰後,肖鷹才從管事房中出來,櫻娘還把肖鷹的事情暫時交給了旁人,對外稱他是另有要事要做!
這一個月,肖府出了一件十分大的事情,越州附近小戶的絲織品,本來都是送到肖府越州的店麵去,可是自從越州出了一家天月坊之後,以高過市麵兩成的銀錢,把那些小戶的絲織品都給收購了去,導致肖府要進獻給皇宮的絲織品少了三成!
肖滿言、老夫人和大夫人全都坐在肖府大堂,聽著堂下的青衣男子說著越州的事情,肖滿言眉頭緊皺,捏著拳頭,似乎頗感無奈的樣子,堂下的青衣男子言罷後,肖滿言揮揮手,男子躬身退出了大堂,隻餘下老夫人、大夫人和肖滿言三人在堂中!
老夫人臉色凝重,看著肖滿言:“以寧人所說,越州的天月坊隻怕是來勢洶洶,想要取代我肖府在越州的龍頭地位!”
肖滿言暗自點頭:“可是這段時日我還要忙著進獻皇宮的絲綢,無暇分身,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夫人心眼一動:“櫻娘這段時日頗是能幹,她的手段不低,人也聰慧,不如讓她去處理此事,若是她能夠處理好此事,府中日後的的瑣事也盡可都交給她了!”
老夫人忙不迭的點頭,布滿皺褶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前幾天她去了一趟閔府,閔大爺外麵有人的事情她回來就告訴我了,看她這幾日處理的極為得體,這丫頭若真是男兒身的話,肖府傳給她也是好的呢!”
大夫人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臉上出現一絲陰霾,隨即恢複如初!
肖滿言笑了笑:“既然母親和夫人都看中櫻娘,那我就把此事交給櫻娘去做了!”
大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依我看,四丫頭真好過三房的那幾個,不就熱一點嗎,還大張旗鼓的跑出去避暑!”
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這話說過一次就好,莫要日日嘮叨了!”
大夫人神色一凜,低眉順目:“媳婦省的!”
此事敲定之後,肖滿言就把此事交代了下去,櫻娘也應了下來,隨行的由越州的總掌櫃蘇寧人帶頭,王護院護送,另外清歌竟也在齊列,據說是大夫人覺得清歌飽讀詩書,或許是一大臂助,也叫帶上的,晴兒自然也是要跟著,把櫻娘常用的衣服、絲帕、胭脂和簪子都攏在一起,鼓鼓的帶著一大包,讓櫻娘頭都大了起來!
為了不引人注目,馬車也是最為樸素耐用的那種,王護院在馬車外趕馬,櫻娘和其餘的人全部坐在馬車裏,顛簸的一路離開了平江府,往官道上行走!
櫻娘歇了下來之後,才有精力打量蘇寧人,隻見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穿著藏青色的長袍,頭戴著青綠色的冠子,膚白無須,人生的也極為俊俏,可能是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眼神總是有那麼一縷看透人情冷暖的精光!
瞧見櫻娘在看著自己,蘇寧人回以一笑,隨即緩緩閉上眼睛,對著馬車顛簸,似乎睡著了似的!
清歌倒是頗為的高興,時不時的掀起簾子,看著窗外的如斯美景,不禁吟起了唐太宗的詩:“一朝春夏改,隔夜鳥花遷。 陰陽深淺葉,曉夕重輕煙。 哢鶯猶響殿,橫絲正網天。 佩高蘭影接,綬細草紋連。 碧鱗驚棹側,玄燕舞簷前。 何必汾陽處,始複有山泉。”
櫻娘撫掌而笑:“倒是極為的應景!”
自己也掀起簾子,看著被陽光照射的斑斑駁駁的綠蔭:“這六月天都快過了,也不知道越州是個什麼景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