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娘有身孕的事情,清歌特意擬旨曉諭六宮,連太後和太妃宮裏,也著自己貼身的小陸子去通告了一聲,而那補品和賞賜更是一箱箱的往櫻娘的宮裏搬去,如此的鄭重其事,就連那時一起懷孕的雲妃和馨妃都沒有如此的待遇。
馨妃娘娘聞之此事之後,把最愛的琉璃盞給打碎,氣的牙根癢癢,暗自生了不小的氣,倒還連累了自己,肚子疼了不短的時日,要不是太醫悉心的照料,指不定肚子裏的孩子也跟雲妃的孩子一個下場。
而傳旨太監到了雲妃的宮裏的時候,雲妃正在繡著帕子,針刺破了手還恍如未聞,等到帕子都染紅了,被貼身的宮女抽走,才悠悠的說了一句:“這宮裏怕是要變天了。”
事情果然如同雲妃所料的那般,太後對櫻娘的態度轉變了一大圈,在櫻娘懷了孩子的第十日,提著上好的血燕來了櫻娘的宮裏。
櫻娘倒是坐在院子的榻子上,腰以下蓋著一層薄毯,手裏捧著一卷書看到津津有味。
太後眉頭皺了皺,攏了攏身上的秋衣,對著旁邊的老嬤嬤使了個眼色,老嬤嬤會心的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太後娘娘駕到。”
這一叫著實驚動到了櫻娘,手上的書啪的掉在地上,下意識的看著宮門,眼見著太後娘娘帶著一個老嬤嬤站在那邊,忙站起身子,屈膝行禮:“臣妾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虛扶一下:“免禮吧。”
徐徐的走進,把血燕拿給櫻娘身邊的晴兒,提眼瞅著櫻娘,柔聲說道:“你現如今也是懷有身孕的人家,這秋尾巴都過了,天越發見寒,你怎的還在院子坐著,。”
櫻娘略略有些疑惑,平日裏太後見到自己,根本不拿正眼看自己,十足的仇人一個,今日登門來了,還送了上乘的血燕給自己,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許是看出櫻娘的疑惑,擺了擺手:“進屋說吧。”
跟著太後進了內殿,太後掃了一眼屋子的擺設,總覺得不配嬪位的品級。
坐下來之後,眼神從櫻娘的肚子上掃過:“可有什麼不適?”
櫻娘愣了愣,輕柔的摸著肚子:“才剛十天,也沒有害喜的征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往日那般怕冷了。”
“你是氣血不足,反應比旁人遲鈍些。”太後說道。
頓了頓,指著內房:“這裏本是當日罰你待的地方,你如今有了身孕,總該搬到好些的地方,皇帝也真是的,我不提,他也不問了不成。”
櫻娘連連搖頭:“皇上有提過,被臣妾婉拒了,我覺得這裏挺好,清靜一些。”
太後的鳳冠閃耀奪目,眼神帶著一絲不可捉摸的深意:“這裏清靜不假,可是那些肮髒的,不見光的東西也最容易伸到這邊,麗嬪你聰慧過人,想必也是最清楚不過的吧。”
櫻娘心中一凜,是的。自己差點忘了眼前的這個女人,當年也是踩著別人的肩膀一步一步的踏到了中宮之位,又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讓自己的孩子當上了皇帝,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角色,雖然呆在翔盎宮,隻怕把宮裏看的比誰都透徹,而雲妃和惜美人的那點小花樣,隻怕早就看的清清楚楚的。
歎了口氣,櫻娘低眉順目的說道:“但憑太後娘娘吩咐。”
太後的臉色和緩下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前也是我見皇帝陷得太深虧待了你,往後有我照拂著你,尋常人也別想妄圖把手伸到你的宮裏。”
櫻娘臉上帶著一絲喜色:“多謝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