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疑惑的看著櫻娘:“我確實隻有那麼一個弟弟。”
“皇後不止一個弟弟,你父親妾侍也生過一個兒子,可是在你的心裏,最血脈相連的還是你的親弟弟吧,”
櫻娘的眉眼低垂:“臣妾曾經也因為怕死,怕她死,而勸服她做了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如今,茹妃已經奄奄一息,縱使你我有再多的怨憤,再多的誤會,也不應該遷怒在你弟弟和婉蘭身上,如果你弟弟知道婉蘭病重,而自己卻毫無所知,直到出殯的時候才發現,卻連她最後的遺容都看不到,如果是娘娘的話,會是什麼感覺?”
櫻娘已經淚濕了衣襟,卻端端正正的跪伏在地上:“請皇後勸服皇上出宮祈福,宮裏的一切臣妾自然會有所安排,絕對不會牽連到娘娘。”
皇後的目光悠遠,透過櫻娘看向虛空。
“姐姐,姐姐,這是新摘的柿子,你吃吧。”
那噥噥細語,即使如今也還曆曆在目。
皇後的聲音在萬凰殿傳開,顯得虛無縹緲:“毓妃,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一番話,已經可以賜你死了。”
櫻娘挺直背脊:“臣妾知道,可是臣妾深信皇後是不願意讓你的弟弟後半生在懊悔中度過,這也是娘娘不願意看到的不是嗎?”
許久後,皇後歎了口氣:“柔嘉,你出宮走一趟,把國舅爺請到宮裏。”
自己走到櫻娘身前:“本宮會和皇上去趟嘉和侯爺府中,你要好好安排,如果你敢起了什麼歪心思的話,本宮自然有辦法讓你死一千次,一萬次。”
櫻娘深深拜服在地上:“臣妾恭送皇後。”
清歌和皇後前腳剛出了皇宮,國舅爺就從側門進了皇宮,早有人在側門準備了一套宮女服裝,國舅爺別扭的穿上去之後,和晴兒趕著去了英方殿。
夏侯向給婉蘭把了脈,覺得氣脈虛扶無度,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櫻娘也是知道的,隻是心裏仍舊很難受,那糾結的扯著自己的心髒,而且劉夫人還在旁邊哭著,更是擾的櫻娘火氣上來。
婉蘭虛弱的朝著兩人笑著:“哭什麼,人遲早有這麼一天的。”
視線轉到劉夫人身上,帶著絲絲歉意:“隻是委屈了娘親,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劉夫人抹著眼淚:“說什麼傻話,你可是天子妃嬪,會好好的,肯定會好好的。”
櫻娘眼眶通紅,緊緊的握著婉蘭的手:“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
“你知道的,隻有玉郎是我最大的願望,隻是此生,我恐怕是再難見到他了。”
“為了一個男人,你如今自己落得這個境地,你就沒有後悔過,那個花花公子曾經是騙你的感情嗎?”
“我不怨的,真的櫻娘,我真的不怨他,能在入宮之前得到他些許的愛意,至少證明我的花季沒有浪費掉,在這個四麵紅牆的地方,我真的過的很辛苦。”婉蘭的肩膀抖動,蒼白的臉龐近乎透明,嘴唇即使抹了多少水依舊還是皸裂著。
櫻娘心裏一痛,別過臉去。
劉夫人幫婉蘭掖好被子,手也在發抖:“別的不要再說了,浪費力氣,你好好的養著。”
婉蘭悲哀的盯著劉夫人:“娘,你辛苦了。”
就這麼一句話,劉夫人淚奔了,忙掩著臉出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