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人嗎52(2 / 2)

你說:“揍你!”

我說:“我這個人太老實,思維不靈活,總是順一條路跑下去,結了婚之後自然就是生兒育女嘛。”

你說:“好好,就生孩子吧,一男一女,兩個,好嗎?他們長啊長啊很快就長大了,那時候我們養上一群鴨和一群雞,鴨歸女兒看管,雞歸兒子看管……”

“那我倆呢?”

“我倆躲到房後談情說愛去呀!”

……和你聊天的夜我嚐到了久違的幸福,盡管每一次都正巧沒有月亮,但是我的世界卻因了你的介入而溫柔無邊。

後來,好久好久沒有你的電話。我不知道我們的事被你的父親發現了,他對你橫加幹涉,大發雷霆;我也不知道你為此每天以淚洗麵,痛不欲生……我以為你變卦了。

那天,電話響了。我抓起來,裏邊卻無聲無息。我知道是你,心不由怦怦、怦怦猛跳起來。我說:“麥子!麥子!”

你依然不說話。

我又說:“你忘了那片森林了嗎?你忘了那個木房子了嗎?你忘了我們的孩子了嗎?你忘了那群雞鴨了嗎?”

你哇地哭出聲來。

我沒想到,最後一次通電話,你沒有說一句什麼,隻是一片淹沒我靈魂的哭聲。

那天,你和你父親吵起來。他讓你嫁給另一個小夥子,那小夥子是你父親的秘書之一。最後,你滿眼淚水衝出了家門。你本應該沿著我們的構想跑進一片陌生的森林的,等候你心上的風中少年走近你,撫平你心頭的創傷,擦幹你臉上的淚花——可是,你剛剛跑出門檻,就撞在了那個飛速奔跑的鐵物上……我站在幽明水的正上方,站在幽明亭的圍欄前,不能再向前邁出一步,那麼,也無法追隨你了。

我所能做到的,隻有坐在青藤纏繞的小屋裏,癡癡傻傻地想象。

窗外的琴聲藕斷絲連,我的想象美麗絕倫。

我和你會化成了蝶嗎?我問你,你不答,就像最後一次通電話一樣,你呈現給我的隻是一片無邊的靜默。

在我走近你之前,首先要把所有知情的花草除掉。它們秋謝春發,一年一度,生命是無限的。假如在我們比翼飛舞的時候,它們對我們道破輪回的天機,說出前生前世的實情,喚醒我們沉睡的記憶,挑破我們永恒的無知,那我們就會沉重如磐石,墜毀在花草地上,再也不能重新飛起……麥子啊,你等著。除掉花證草證之後,我就到了。

那時候,我們再次飛回那個亭子,一定會看見又有一對男女坐在那裏,他們和我們一樣,在浩浩蕩蕩的清風中大聲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