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個孩子沒折騰渝姬多久,一柱香之後便呱呱落地,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是位小公子啊!”產婆又大聲說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公子好福氣啊!奴婢為人接生幾十年第一次遇見龍鳳胎呢!恭喜恭喜……”
項胤翾隻關注榻上那個蒼白虛弱的人兒,他憐惜地撥去渝姬額上的細碎的發絲,哽咽道:“渝兒,謝謝你給了我家人……謝謝你還在我身邊……謝謝你……”
“胤翾……不要哭……”渝姬輕輕地說,“讓我看看孩子……”
南宮晟禋聽了,忙叫人將孩子抱去,道:“孩子很健康,辛苦你了,渝兒。”
繈褓中的嬰兒不停的哭著,似乎這是唯一可以宣泄自己情感的途徑。這就是……我的孩子麼?這就是……從自己身體中分離出去的骨肉麼?渝姬的眼淚仿佛流不完一樣,又哭又笑。
“渝兒,你累了,歇會吧……”項胤翾擦去她臉上的淚珠,擔心地說。
南宮晟禋再次在南宮城中擺上流水席大宴賓客,同慶這兩個新生命的到來。渝姬連著幾日都在床榻上昏睡,項胤翾更是沒有離開半步,衣不解帶地看著渝姬,生怕她會有什麼事。不好的預感一直環繞在他身邊,可他又不知道這樣的擔憂來自何處……
終於,十幾日之後,渝姬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大半。她堅持要項胤翾去休息,不許他日夜守在她身邊。私下裏,她用魅門的暗號叫來了白夜,扔下一句話:“三日後我要帶著我的孩子離開這裏,你去準備。誰也不許驚動……包括南宮晟禋……”
“夫人你……”白夜驚訝於渝姬冷漠的聲調和陰狠的眼神,“您恢複記憶了?”
“是的……”渝姬笑的絕美,“毒蝶夫人魅姬……回來了……”
三日之後的子夜,渝姬抱著雙生子幾個跳躍之後離開了南宮府,背影狠絕沒有一絲留戀。
既然無法在一起,那麼就讓我把對你的感情深埋起來吧!我這樣離開……你會恨我的吧?這樣……你就會忘不了我了……恨,往往比愛更加刻骨銘心……尤其是由於太愛而生出的恨意更是深入骨髓……
坐在寬敞的馬車中,渝姬細心地為孩子蓋上被子。盡管守城的人已經打點過了,但她仍不放心,對所有的人施了媚術將今晚之事從他們記憶中盡數抹去。
渝姬靠著軟墊閉目沉思:到早上,項胤翾一定會發現她不在了。他肯定會先搜南宮城,畢竟——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同時,他也會派人追出來在南宮城附近的村落尋找。因此,他們必須盡快趕到附近的碼頭,想必他不會想到自己會棄馬車而改走水道吧!
終於在曙光微露的時候,渝姬登上了白夜準備好的大船,其餘十幾個魅門的殺手即刻守在渝姬的房間四周隨時戒備著。
半日之後,在南宮城中剩餘的魅門殺手也趕了上來向渝姬稟報:“南宮城中並無太大動靜,但私下裏所有影衛都出動了,火雲島的暗部也在四處尋找夫人。”
“項胤翾他……怎麼樣?”渝姬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項胤翾看見夫人留的紙條之後幾乎將聽雪軒毀了,南宮晟禋和他打了一場之後才讓他冷靜下來。”
“這樣啊……南宮晟禋可有受傷?”
“挨了一掌,倒是項胤翾被劃傷了手臂,並無大礙。”
“我知道了,你退下歇著吧!”
“是,屬下告退!”
你受傷了……一定很疼吧……你在恨我對麼?我帶走了我們的孩子,還霸道地搶走你為孩子取名的權利……你一定生氣了吧?霽月光風……這名字很好不是麼?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吧!
“夫人打算去哪裏?”白夜突然問道,“我好吩咐船家。”
“去哪?嗬嗬……櫻園去不得,雲煙閣被我一把火燒了!”渝姬笑得苦澀,“可歎天下之大竟無我渝姬立足之地!”
“夫人別忘了,天底下的店鋪招牌之上所有帶蘭花標記的都是您的產物!”白夜淡淡道,“您想去哪裏都可以,江南大漠,怎麼會有您去不得的地方?”
“你是說……大隱隱於市?”
“是。”
手指突然觸及一個冰涼的硬物,扭頭看去竟是南宮朔月給她的令牌。“如果你願意,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你是我的妹妹……”這句話不經意的竄進腦海。朔月哥哥……原來我最終還是要到你身邊去……
“白夜,傳令下去……我們上京!”
“是。”白夜依舊是淡淡的,沒有一點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