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笑姬懶懶地窩在南宮禩懷裏優雅的吃著點心,眯縫著雙眼如同一隻高貴的貓咪。渝姬默默地端著一碟月牙糕放在她麵前,麵色不善地看著她。
“唉……”笑姬故作傷感的歎了口氣,一臉哀怨地望著渝姬“想我們師徒分別多日,我這好徒兒非但占了我的房子,就連給我這懷孕的師父做些點心也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真是——教徒無方啊!”
渝姬聞言,揉了揉太陽穴,讓赤兒問笑姬還有何吩咐。
“奇怪啊,啞魚兒……”笑姬站起身繞著渝姬打轉,笑容益發冰冷,“你前幾日不是一向用擊掌來與我談話的麼?為何今日要這丫頭轉述?”
渝姬暗暗吃驚:師父居然連這也注意到了?於是她背著手,有些心虛的挺直了身軀不去在意笑姬狐疑的目光。
“除非……除非你已經不能用手了!”笑姬一把抓住渝姬的左手,隻看見衣袖之下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還有紅色的血絲滲出,“那麼,我的啞魚兒,解釋一下吧!”
“你……該不會是把自己的血給那個太子喝了吧?”雖是疑問,但絳藍的語氣卻很肯定,“也是,你的血的確能夠讓他快點恢複。你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渝姬抽回手臂別過頭道:“我、自有、分寸!”
“不管怎麼說,你是我的徒兒,現在又算是我的媳婦。既然那個小鬼死不了,你就別再放雪了!”笑姬伸了個懶腰又躺回到南宮禩懷中,“你要是倒下了,我的口腹之欲就得不到滿足了,要知道,孕婦的口味是很挑剔的。”
渝姬長歎一口氣,大有“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師父”之類的感慨。
雖然知道禛兒不久自然會康複,但還是擔心他身體裏的“天誅”。自己的血算得了什麼!隻要他能好起來,朔月哥哥就不會那麼難過,這整個灼華宮也能恢複一點生氣。月牙糕……師父怎麼突然又想起這個來了?
深夜,渝姬準時出現在湖心亭中,一身紅衣的笑姬坐在石柱旁邊看著水中的月牙,臉上塗滿銀灰色的月光。
“你來了?很好奇我為什麼還要這樣把你叫出來吧?其實我也不想,隻是……最近總是想起過去的事讓我無法安眠。”笑姬歎了口氣道,“我不能和阿禩說,也不能和絳藍說,我隻有你。那些過去是我費盡心思想舍棄的,夜神若櫻的過去,我曾經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但是卻發現往事已經融進骨血,再也甩不掉了!”
渝姬擔憂地看著笑姬,指指她的小腹,擺了擺手。
“我知道不可以想太多,但這也許是孕婦的憂鬱吧!今晚,就聽聽我倒倒苦水吧!我快撐不下去了……”笑姬捂著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著。
“你很奇怪我為什麼離開阿禩吧!他是那樣愛我,這近二十年來一直不遺餘力的找我,也不肯再接收其他的女人。的確,作為一個帝王來講他的確專情。但是你一定不會料到他曾經背叛過我。”笑姬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如同在講述他人的故事一般無謂。
“我是倭人,是夜神一族族長的女兒。原本我們的族人接受了阿禩皇叔的條件,所有的精英全部漂洋過海來到中原幫助他奪位。另外,我們夜神一族也想在中原武林稱霸。於是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的我也受命來到這裏,成為了康王,也就是阿禩皇叔的義女。”
“我過目不忘,因此我輾轉於各大門派,用我引以為傲的輕功和忍術偷偷學來了許多絕世的武功心法。並且在那位王爺的安排下嫁給了阿禩,可惜他不知道在那之前我和阿禩就已經見麵並且相愛了。於是我轉而為阿禩出謀劃策,並且將我所學全部教給他,這也是阿禩為什麼武功高強的原因。我用盡了我的所有心力去愛,去維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一直沒有告訴他我依然與族人保持聯係,我給他們一些無用的情報,從而得到康王的最新動向,並且不留痕跡的把它傳達給阿禩的情報網。我天真的想著,這樣阿禩就不會為我擔心了。原來我可以幫他那麼多,阿禩可以由我來保護。”
“但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我的身份還是被發現了。那個時候我依然相信阿禩,我相信他會明白我的苦心的,他不會在意我騙了他,因為我是這樣愛著他。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