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張開雙臂舞蹈一般,寬大的衣袖在身邊如同紫羅蘭一般綻放,頭上的光線越來越模糊,像是扯線木偶一樣慢慢下沉。水從四麵八方衝擊著身體,衝擊著耳膜,口中吐出的氣泡細細的上浮,好像是最後的遺言一般。
這一次真的會死掉吧?該安排的事情也都已經安排好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吧?短短的二十幾年有幾個女子能夠像我這般活的這樣轟轟烈烈,瀟灑暢快?可是,為什麼還是覺得好寂寞?好想要再看看這個世界,再看看我心裏最重要的那些人……
等到渝姬再度醒來已經是在灼華宮巨大的暖玉床上了,喉嚨幹燥的好像要燒起來一般。旁邊的宮女眼尖的看見渝姬睜開的雙眼,驚呼起來:“娘娘醒了!”
一聲一聲的高喊好像是一層一層的海浪一樣次第傳開,整個皇宮洋溢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裏麵,包含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娘娘醒了!”
“皇後娘娘醒了!”
“終於醒了!”
“渝兒,渝兒!”南宮朔月急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你沒事了,終於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戰況……”渝姬的聲音嘶啞的好像是兩塊生鏽的鋼鐵在互相摩擦一般。
“不要擔心了,你看我都好好的在這裏了,葭漣順利的找到了我們並且通過南宮家的名望請出了許多武林幫派同我們一起禦敵,而且我們回來那天你又在他們的飲水裏下了毒。所以我們很順利得取得了勝利。”南宮朔月小心的將她扶起來,一勺一勺地喂著水,“我們都沒有事,所有人都好好的,你安心養病吧。”
“犒賞……三軍……我要……出席。”渝姬費力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身體可以麼?”南宮朔月摸了摸她尚有些餘熱的額頭道,“而且我已經再次將你重新立為皇後了,這次倒還是所有大臣聯合請願。”
“沒事,小病風寒罷了。”渝姬終於覺得嗓子不再燒得難受了,“晟禋哥哥呢?”
“他在處理敵軍的事情,還在城外,他們的王向我們遞了投降書,所以那個漠晏還在城外紮營。”南宮朔月寬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看見他也嚇了一跳呢,真的是很像,隻可惜不是……”
“我原本也並沒有抱什麼希望,隻是想親自證實一下罷了。”渝姬歎了口氣。
渝姬的風寒好得很慢,但是在典禮當日還是能夠支撐著羸弱得身體穿上最正式的皇後朝服和南宮朔月站在了一起。
“赤兒,你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服侍我了吧?”渝姬輕聲的說,“你和小七一起……都回去吧。”
“主子現在中了夫人的蠱毒,已經記不得我們倆了……回去……回到哪裏去?”赤兒淒涼的聲音透著些許無奈。
“我下在他身上的蠱毒恐怕早就沒有了……自從知道他在我身邊有人,我在他的身邊也有了人。他……已經全部想起來了。”渝姬歎了口氣,“不然這一次那麼多邪道的人也不可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