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眼看就要合上了,為首的青年卻按住了開門鍵,他快步走出電梯上前攔住小辮子,沉聲問:“你幹什麼?”
小辮子知道來這裏消費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也不願意得罪他,笑著說,“沒事沒事,一點小事,這位朋友不用費心。”
青年看看宋小月,宋小月忙伸手夠住他的衣角,滿臉驚恐的看向他。
宋小月的製服被揉搓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手臂和脖子上全是過敏的紅痕,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可憐,他緊緊的拽著青年的衣角,他在賭,賭這名一臉謙和的青年會同情他幫助他。
青年果然給了宋小月一個安撫的眼神,斂著眉對小辮子說:“但他好像不願意跟你走。”
小辮子皺眉:“朋友,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青年不理他,回頭對同行的一頭奶奶灰鉚釘衫的青年說:“劉老板,你總說你這兒是正規場所,怎麼我難得來一次就遇上這種事?”
被點名的劉老板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走上前拉開小辮子的手,怒道:“是誰給你膽子在海晏的地盤上撒野的?”
小辮子這才發現青年身後跟著海晏的老板劉敬民,小辮子忙賠笑,名字很土穿著卻潮得跟社會小青年一般的劉大老板卻不買賬。
有海晏的大老板在場小辮子自然是無功而返了,看著他離開宋小月終於鬆了一口氣,發軟的身體再也撐不住的向下滑去,幫他的青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劉老板一看這情況罵了句粗話,打電話叫人過來送他去醫院。
宋小月偷偷看著扶著他的青年,心裏卻下了別的決定。
他伸手猛搓泛著紅疹的手臂,盈著滿眼水氣顫抖著,“老板,我......我能不能辭職?我實在做不了了。”
劉老板還以為他被下藥了,皺著眉說:“先去醫院再說別的,敢在海晏下藥,我倒要看看是誰活得不耐煩了。”
宋小月卻不願意配合他,他怕還有變數,想趁青年再把這事了了,隻說,“老板我沒事,隻是過敏,我......我想今天就離職。”
這當然是不合規矩的,劉老板剛想說話,救宋小月的青年卻搖著頭歎了口氣,劉老板翻了個白眼,說:“行了,行了,誰讓你運氣好撞到了幾百年都不來一次的活菩薩秦少爺呢。”說著就打電話叫值班經理過來領他去辦離職。
宋小月心裏偷偷鬆了口氣,顯然這一把他堵贏了,他連連向劉老板道謝,劉老板卻不甚再意,揮著手讓他等值班經理過來。
宋小月想跟秦少道歉,秦少的電話卻響了,他接起電話滿滿的笑意,“嗯,有點小事耽擱了,要不你們自己上去吧?”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回答,“我們在四樓,你直接去六樓吧。”那邊似乎非要過來湊熱鬧,秦少餘光看到宋小月還在邊上站著便隨口應了,收了電話走過來說:“不管怎樣還是去醫院瞧瞧吧,過敏也可大可小。”
宋小月不好意思拂他的好意,便應了下來,又規規矩矩的道了謝才離開,剛過轉角就聽到電梯門開了,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不是說有事嗎?一個個迎賓似的站在這裏幹什麼?”
又聽到劉敬民笑著回答,“秦少又在做好事呢。”
後麵他們說了什麼宋小月聽不清了,他莫名的回頭看了眼,隻看剛剛合上的電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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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裏紀霄霆頗有興致的打聽秦少又做什麼好事了,聽完來龍去脈後大笑道:“劉老板這就是你不對了,咱們秦少難得來一次就撞到這種烏七八糟的事,他一生氣待會不讓咱們找樂子可怎麼辦?”
劉敬民憋著笑裝模作樣的求秦少原諒,推開門的宋奎先樂了,“那就外帶唄,不是說紀少前幾天才摘下了你們學校的校花還是係花來著嗎?”
秦牧聞言輕咳了一聲,一群人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秦牧是這群人中家裏權勢最不起眼的,跟這群三代四代不一樣,他家裏少有從政或經商的,他家裏是書香世家,祖上和父輩幾乎都是文化或藝術領域的專家大師,早幾輩家裏出過宮廷畫師,爺爺更是國寶級的大畫家,家族裏向來以自律修身教導子孫,秦牧從小就是大院裏的別人家的孩子,也是他們這群人裏最恪己守禮的,用宋奎的話說秦牧能跟他們混在一起這一二十年,都是因為他們幫著秦少爺叛逆了。
秦少爺到底叛不叛逆姑且再議,但秦少最是同情弱小,閑暇會去養老院孤兒院一類的公益機構做義工,原先這群狐朋狗友也好奇的跟過去一兩次,之後就叫苦連連的再也不肯去了,紀霄霆還總說要讓小叔給秦牧頒個帝城十佳青年獎感動帝城十大人物獎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