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霄霆對他很好,他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紀霄霆其實都清楚,但他並沒阻止他,對他的態度也一直都是溫柔體貼,但他知道,當紀霄霆說不的時候,他是不能違背的。
陳浩楓不敢追上去,隻能留下來看畫展,可他現在的心思已經無法停留在畫上了,他仔細觀察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帶著幾分期待,又帶著幾分抗拒的尋找著和自己長得相似的人。
紀霄霆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裏的,司機把車都開到了客廳門口,紀霄霆也沒下車的意思。司機總不能把他帶進車庫去,叫了好幾聲紀霄霆才回過神來。
滿腹心事的打開電腦搜索“宋小月”出來的卻全是穿著暴露妝容油膩的女人,紀霄霆覺得眼都要瞎了,耐著性子翻了好幾十頁,也沒翻到想看到到內容。
紀霄霆又換了個思路,在搜索欄打出宋小風的名字,不出所料的,終於有了些消息。
第一頁幾乎全都是剛發上去的通稿,全是說今天的畫展的,也有一部分是和特殊學校相關的。
秦牧捂得可真緊,紀霄霆一時之間也不知是責怪秦牧,還是責怪秦牧,可是仔細想來,最初是自己說隨便他要不要告訴自己宋小月的情況,之後也是自己總逃避著宋小月的消息,秦牧隻是什麼都沒做而已。
紀霄霆原本以為自己和宋小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以為宋小月不會再回來,他已經準備好過完沒有宋小月的一生了,可是他回來了,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讓他來不及裝作無所謂,就被打亂了計劃。
他想現在就回畫展去找宋小月,腦海裏卻全是宋小月決絕離去的樣子。
陳浩楓在展館轉了三四圈都沒看到和自己長得相似的人,就在他暗笑自己太多心準備好好欣賞畫作時,就看到宋小月和宋小風在記者的簇擁下從內廳走了過來。
陳浩楓幾乎立刻就確定小星的原型就是這人了。
記者追問著小風的情況,宋小月回答的不卑不亢,“小風是和我們這些所謂正常人是不一樣,但所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有公平活下去的權利,他們生來不幸,可能是父母的錯誤和責任,他們已經承受了父母的錯誤帶來的苦難,可是他們本身並沒做錯什麼。”
六年後,他早不是那個自卑、害怕被人關注,總是容忍退讓的弱者,對小風的問題也不再遮遮掩掩,“小風是個奇跡,但這樣的奇跡並不少見,每個善待世界的人,都應該被世界善待。”
“小風很幸運,在繪畫上有天賦,也得到了很多很多人的幫助,所以,我們也會盡力去幫助像小風一樣的孩子們。”
“小風今後的工作事宜,都會交由秦牧先生為他打理,秦牧先生是小風的守護者,為很放心將小風交給他。”原本默默站在兩兄弟身後的秦牧聽了這話,吃驚的看向宋小月。這話說得已經很露骨了,就算別人聽不出這裏麵的含義,秦牧也有種在全世界麵前蓋上了宋小風的印章的感覺。他感激的看著宋小月,宋小月隻是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陳浩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就憑秦牧和宋小月這麼親密的樣子,他就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宋小月和紀霄霆一定認識。可是,紀霄霆、宋小月和秦牧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如果宋小月和秦牧才是一對,那紀霄霆是不是喜歡宋小月也許就不重要了?
陳浩楓內心九轉十八彎的時候,紀霄霆已經讓人去查宋小月的資料了。
宋小月的資料一點也不難查,半天不到他所有的資料就被放到了紀霄霆的辦公桌上。
紀霄霆的眉頭一皺,赫然發現宋小月的工作單位是星空新項目的投標單位之一,宋小月已經回來一段時間了,按道理也應該出現在招標會上,連續兩次他都沒出現,是在躲自己?
他已經知道星空了,可是他還是躲著自己,紀霄霆全身都顫抖起來,心尖尖又麻又痛。
就順從他都意願,不再相見吧,紀霄霆對自己說。
當初自己癡纏那麼久,掏心掏肺,甚至不惜和家裏決裂,等到的也不過是多年的杳無音訊和歸來後的不聞不問刻意逃避,他還能爭取什麼,掙紮什麼。
人生總有很多求不得,宋小月大約就是他窮盡一生也不可得的那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