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亮,營地中已經熱鬧起來,南歌推醒絳夕,“絳夕,該起來了。”
絳夕自從妖力出了問題之後,從來都覺得覺不夠睡。她迷糊的睜開眼,立刻痛苦的埋頭進被褥裏,“不要,昨夜為了分帳篷,我那個時候才睡!”
南歌繼續推,道,“大家都是那個時候睡的,現在他們可都起了。”
絳夕磨蹭了一會兒,伸出頭來看了一眼帳內,“天還沒亮呢!”又縮了回去。
南歌無奈的去揭開遮住了帳篷窗口的簾子,“你起來看一看,外麵雖然暗一點,但是的確是白天了。這裏是北方域邊界,天色永遠都是這樣,陰暗暗的。”
絳夕動都沒動,幹脆的搖頭,“邊界太冷了,我不想起。”
南歌從乾坤腰帶裏拿出件厚厚的毛披風,“來,我這兒有衣服。知道你怕冷,給你帶了最厚的一件。”
絳夕頓了一會兒,繼續找理由,“你去先叫別人,等大家都起了,我就起。”
南歌見招拆招,“大家都已經在外麵了,就等你一個了。”
絳夕索性不找借口了,耍賴道,“我就是不想起!你們該做什麼就去吧,放我一個人在這兒就行了。”
南歌正要暴力解決,外麵等急了的容末突然伸頭進來大吼了一聲,“起床啦!再不起容叔要來掀被子啦!就你們兩個女人,最磨蹭了!”
點塵在外麵黑著臉伸出一隻手來,把他拽了回去,“非禮勿視!”
絳夕被煩惱了,猛地坐起身,皺眉怒道,“我就再睡一會兒!你們吵死了啊!”
南歌眼疾手快的拿過她衣衫,不由分說的給她往身上套,嘴裏哄孩子一樣喃喃念叨,“來來來,穿衣服,吵死了你起來了去教訓他們就是了……”
絳夕呆了片刻,揉揉眼醒醒神,然後挫敗的開始配合她,一邊將發絲挽起來,“南歌,我都長大了,你還像原來那樣哄我。”
南歌溫馨的笑道,“那麼多年沒伺候你了,都手生了。唉,你哪裏長大了,相貌也沒變,性子也沒變。倒是我們,該老的老了,該沒的沒了。”
絳夕洗漱完了也清醒過來了,接過她遞來的毛巾,“不說這個了,不是說就等我一個了嗎,我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南歌又遞過來一個小布包,“早上沒飯吃,點心帶著。”
絳夕接過來,沒什麼食欲,就放到戒指裏去了。收拾停當,二人掀開門簾出去,一到外麵,北方域邊界特有的寒風便刮了過來,絳夕忍不住縮回一步。南歌麻利的抖出披風給她裹住,“現在怎麼就怕冷到這個地步了?”
絳夕攏著披風,不滿的反駁道,“哪裏有不怕冷的花草?才不是我怕冷了,是北方域邊界這裏太冷了,地上都全是凍土了。”
昨晚換帳篷未遂,被南歌趕去和容末住了一夜的點塵麵無表情的湊過來,“南歌,你忙去吧,我照顧著絳夕就行了。”
南歌幾乎像防賊一樣防著點塵,暗暗瞪了他一眼,小聲湊近了點塵道,“我告訴你,絳夕現在還小,她什麼都不懂,你不要拐騙她做一些不合宜的事情!”
點塵簡直想捂住耳朵,他無奈道,“我知道了。”
南歌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那邊絲毫沒有注意他們說話的絳夕,才被不遠處幾個女孩子叫走了。
營地裏還亂糟糟的,各家勢力都沒個章法,因為人數都不多,大家混居在一處。有的尚且圈起自家的營地設了崗哨,有的幹脆與別家混雜在一起區分不開了。
容末被金致拉去與幾個人間小幫派的頭目交談,點塵就帶著絳夕去人少的地方坐著了,“這裏亂七八糟的,早知道是這樣,也不來勞這個煩。”
絳夕遙遙看了眼道玄門那邊的營地,奇怪道,“不是說友好勢力都被道玄門圍困了麼?怎麼這會兒我瞧著卻像是分庭抗禮的意思?”
點塵道,“那都是半月前的局勢了,那時候被包圍的才多少人,後來大家的援手都到了,道玄門的包圍據說是被打散過了,營區就重新劃了一次。不過你看道玄門這會兒老實,他們可還有後援的。等朱臻的人手也到了,這裏什麼局麵就不一定了。”
絳夕打了個哈欠,“真是的,又沒有我什麼事情,非要我起那麼早做什麼!”
點塵道,“你靠著我再眯一會兒得了,看容末現在也沒時間理會我們。”
絳夕嗬嗬一笑,“就我們兩個是閑人。”便側了身子靠住他,“都是南歌非要我起來。她還給了我點心,你要吃嗎?”
點塵看著絳夕掏出的小布包,忍不住笑,“別給我了,這麼點哪裏夠我吃的,她明顯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絳夕揉著眼睛模糊咕噥道,“當年在絳冬家裏住的時候,他們都當我是小孩兒一樣照顧……都許多年沒有人準備這樣的玩意兒給我了,我都長大了。”
點塵撫了撫她的發絲,“你哪裏長大了,他們不了解你,當你是大人,但我們眼中你還是個小女孩兒。”
絳夕在他懷中安心的哼了一聲,迷糊過去了。點塵歎息著給她裹緊了披風,就算這個人真的長大了,也明白不了他的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