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末怪叫道,“這是招惹回來一個什麼玩意兒?”
容母遠遠看了看地上這個疑似要發臭的糟老頭兒,道,“不是說他是被古城池鎮壓的麼,現在古城已經完全消失了,他就恢複了唄。”
絳夕忍不住蹭了蹭之前抱過合詡的手掌,真不知道這老頭兒是多久沒有收拾過自己了。
爾良在那邊將點塵扔進一個房間躺著,就出來湊熱鬧了,倒是一點兒對自己是魔族的障礙也沒有,依然是原來那個嬉笑打鬧的性子,看見地上的糟老頭兒還玩笑道,“這又是誰現了原型了?”
容末憤憤道,“是合詡。沒安好心的,用裝可愛的外表騙了我們,現在還賴上我們了。我根本不記得什麼時候將他送進穿雲梭的,一定是他自己偷偷跟在誰身上被帶進來的。”
爾良就道,“是騙子啊,那就把扔出去唄,反正現在城池已經毀了,你們自己就能回去,也用不著依仗白胡了,管合詡死活做什麼。”
容末正要點頭,就聽見容母大聲的咳了一聲,他忙正色而且大聲的道,“說什麼哪?我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嘛?帶著就帶著嘛,不就是一個糟老頭兒嘛,聯盟養著那麼多老頭子呢,哪裏多他一個啦?”
他剛說完,大家就都聽見了白胡的聲音,“人間這些年發展的越發沒有章法了,人心也越發失德。我將你們護送出寶庫,又將全副身家相贈,隻希望你們能看護合詡,你們卻想著過河拆橋的勾當。若是這樣,老朽將你這一艘船的人都留下,也是輕鬆的事情。合詡反正是交給誰都能看護的。”
合詡邋遢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點兒要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大家看著這糟老頭兒,雖然沒人樂意去接觸他,但是養他一個閑人,也無所謂了。
容末嬉笑著和白胡瞎扯,“沒人說要過河拆橋啊,合詡留在我們這裏你就放心吧,我們養一個老頭子又不是養不起,放心放心,合詡天天這個樣子,我們才不敢欺負他。”
白胡道,“是他自己選擇了你們,我也無法為他安排以後的路,總是你們都好自為之罷了。”
容末翻翻白眼,這樣還算是無法為他安排,那要怎樣才算。都一個老頭兒了,也需要人為他將什麼都安排好,那合詡看起來也沒什麼大用。
白胡說完這話也就沒聲音了,絳夕再看外麵的雨,發現它也漸漸變小,最終停下了。
雨停霧散,視線清晰起來,這天魔淵底下就好像突然空蕩下來了。原來那個高大巍峨勾人心魂的城池就這樣消失無蹤,在這一場雨之後,連他毀去的痕跡也找不到了。那條以前波濤洶湧的護城河也被崖壁倒下後填石堵住了,城牆塌陷後帶動護城河也被改變了地形,在這場雨後,已經完全看不見那條一路流向未知遠方的河流。
也再看不見這城池曾經存在的痕跡。
天空中漂浮著許多人,這一趟來的人雖然損失了一部分,但大家都還沒有遇上什麼事情,這城池居然就毀去了,這樣來一趟仿佛隻是為了見證一個城池的消亡一般,所有人都有種白來一趟的失落感。
白胡嚴陣以待魔界入口的出現,也沒空管身邊的人都在做什麼。隱世種族們一向沒什麼爭鬥之心,看這裏事情已經差不多完了,就紛紛順著崖壁往天魔淵上麵飛,準備回去了。人間的人損失的最為厲害,存活下來的人僅為十之一二,這時候能活下去就是唯一的願望了,便也都整合起來從上空飛走了。
仙界的人這一趟下界不易,不甘心的很,但繼續留在這裏又恐生變故,幾個門派聚在一起商議了許久才終於也順著崖壁上升起來,離開了這裏。空中便隻剩下不斷亂飛著的凶獸們,與容末那隱身了的巨大船體。
容末看著大家都走了,也就不想再留下來了,等下那個魔界入口出現,還不知道會有什麼變故,再說這裏還有一群危險的凶獸,還有一個更危險的白胡。
不過他駕著穿雲梭要走,卻發現自己壓根動彈不得,白胡的聲音還淡淡的傳到他耳邊,“你留下不許走。”
容末不滿道,“我留下就留下,可我這裏那麼多人,都要留下啊?”
白胡道,“魔族這兩個不能走,你們,要等合詡醒來,我才能放你們走。”
爾良就罵道,“我們原本也沒想走,哪裏需要你留我們了?等魔界入口大開,我魔界大軍入侵的時候,看你還能這樣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