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憶(1 / 2)

卓一揚最初的名字是叫卓依揚,因為他媽媽的名字中有一個揚字,這是他的爸爸為了討好他的媽媽而起的名字。

其實,揚的爸爸媽媽說到底也隻是兩個被寵壞的大孩子,略帶稚氣,驕傲又任性。年紀輕輕便因為一時的熱血與衝動走到一起,不到二十歲就有了揚,最後奉子成婚。

後來,他的爸爸始終覺得,作為一個男孩子,卓依揚這個名字實在是有點太過於女性化了。最終,他還是將揚的名字改名為了,卓一揚。

而關於揚的父母之間的愛情,則也如同揚最初的名字一般,因激情而始,因不甘而終。

療養院的豪華休息室裏,正放著輕快悠揚的聖誕頌歌,這是莉莉最喜歡的音樂,總是能夠讓她感到安心。占滿整個牆壁的光幕投影器被調成靜音,莉莉和揚並排坐在沙發上,莉莉輕輕倚著揚的肩膀,嘴角仍掛著微笑,閉著眼睛,似乎已沉沉睡去。

距離揚上一次犯病已經過去了一年,揚感到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的清醒,渾身充滿著力量,他甚至想起了許多過去曾被他遺忘的事情。盡管仍有許多心結還沒有解開,但看著莉莉那熟睡中慵懶安詳的臉龐,他別無所求。

更加幸運的是,那持續了六年的未知天災與駭人的失蹤事件,時隔一年,至今也都沒有再發生過。就好像死神的邪惡計劃被硬生生的打斷,讓人困惑而又惶惶不安的同時,也著實讓不少人鬆了一口氣。

盡管失蹤的人們都還沒有被找到,但很多人已經開始奔走相告,歡呼著聲稱人類已經通過了上帝的考驗,獲得了救贖。

揚不知道關於救贖的言論是真還是假,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是有些複雜。就像是爬一座山,當你攀登到最高處的時候,往往也意味著...你要開始走下坡路了。

一方麵,揚很慶幸自己已經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很好,讓他感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強大。不僅僅是力量的強大,還有感官的變化。他可以輕易聽到樓下的鍾擺發出的“滴答”“滴答”的聲響,可以清晰的看到遠處的天空中掠過的雀鳥身上那美麗的彩羽,這讓他能夠更加強烈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不會再輕易迷失在扭曲痛苦的噩夢中,不會再在無意中傷害到那些關心自己的人。

另一方麵,因為精神的好轉與身體的康複,他卻又不得不麵對即將到來的與莉莉的離別。世界上的人很多,可就算是親人,能夠患難與共地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又能有幾個呢。至少對揚來說,事實正是如此。

一想到這三年來,是莉莉不離不棄地陪伴在自己身邊,教自己英語,陪自己玩耍,安慰自己,鼓勵自己,陪伴自己度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因為有著太多太美好的回憶,離別就顯得萬分的傷感。

事實上,鄭叔已經許多次有意無意地和揚提起過回國的事情了,都被他機械式地回避開這個話題。但在揚的心底他自己明白,有些事,他終將麵對。

牆壁上的光幕中,正在播放著新聞,新聞上的畫麵與字幕正極力渲染著今年的萬聖節與聖誕節遊行將會是前所未有的盛大與熱情,在末日的陰霾籠罩下壓抑了六年的人們,為了慶祝自己的救贖之路,將會在今次極力地釋放自己的壓抑已久的感性與激情。

揚微微歎了口氣,他不敢有太大的奢望,隻希望能再陪莉莉過一次萬聖節,再看她開心地化妝成公主的模樣,陪她玩一次“不給糖果就搗亂”的遊戲。

***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比人們的心情還要來得複雜多變。

這天下午,鄭叔找到了揚,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車上,李大龍和葉青四人都不在,好運在望,眾人似乎都變得忙碌起來。

揚好奇地問:

“鄭叔,龍哥和青姐他們都去哪了?”

鄭叔邊開車邊回道:

“大龍去給他兒子買禮物了,你青姐去參加一個他們家族的外國老朋友的刀展,是一個長輩,要敘敘舊,恐怕要傍晚才能回來。漢克隊長去給他的老戰友慶祝生日去了。至於卡德加,他好像是要去大學參加一個討論會...”

揚聽的目瞪口呆,一邊羨慕著眾人的忙碌充實,一邊接著問道:

“鄭叔,我們要去哪裏?”

鄭叔卻笑而不答,隻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於是,揚不再多問。

車最終在一個近郊的小型別墅前停下,揚看的出這是一座新建的房子,卻也普普通通,和鄰近的房子差不多。這裏地處高地,和療養院一樣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海,揚不知道鄭叔叔為什麼帶自己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