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意外的重逢
接下來的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工人們表現都很好，尤其是有了交女友補貼，他
們的幹勁很高，有的甚至還帶著自己的女朋友來車間轉轉，那意思很明白，是給我看 看，今晚要錢出去瀟灑。這幫小子都是賣貨出身，那嘴皮子，找個女朋友很簡單。
第一次還債是10月1日前，我沒提前給馬大姐打電話，隻是到了電視台樓下才打 電話給她。她很吃驚，雖然晚了幾天，但是沒有埋怨，我和她一起去銀行，把我銀行 卡上的錢轉到她的卡上。完事後，她特意開車拉著我跑回去，把欠條給我拿來。她還 要請我吃驚，我拒絕了，同時請求她，我現在還在躲f責中，對那些以前認識她和我的 朋友，先不要說起這事，等我全還完再說。她同意了，我的擔心是有必要的，她認識 綠山啤、酒肖總，肖總認識外事局趙局長，趙局長是盈盈的親戚。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
的慘狀。 從她那裏回大學，正想打車時，一輛出租車緊急刹車，停在我麵前。司機下車，
衝過來，一把抱住我，喊著"李哥，可讓我見到你了。"高興之情溢於言表。是韓 守寶!他一點沒變，還是那麼精神，拉著我上車，說什麼也不讓我走了，今晚他不幹 活了，把車交給替班，就要跟我喝錮，要看看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過年去我家，我 不在，周盈盈都把他的電話打爆了，找我找得已經快瘋了。
"什麼也別說了，"我心裏是感慨萬千， "找個地方慢慢聊吧。有什麼事情一會 兒說。"這是一起拚過命、打過江山的哥們，心裏的眼淚不能葫漾在臉上，隻能默默 地流淌。
酒店裏，我們倆慢慢聊著，去年分手後，韓守寶和孫鵬就合資買了一輛小巴士， 跑市內的小公共。合作了半年，兩人覺得賺錢太慢，就各自借錢，每人買了一輛出租 車，那些年一輛車才十幾萬塊。現在韓守寶有女朋友了，是一個醫院的護士，沒結 婚，但是女朋友懷孕兩個月了，馬上要舉行婚禮了。孫鵬也找了個對象，據說是一個 模特，正打得火熱。周盈盈從過年到現在，差不多是每周一個電話給他，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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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得快瘋了。現在她還在德國，去年的學習到期了，回來綠山一個月，也找了我一個
月，去過我家好幾次，連淑女的矜持都不要了。我媽媽還以為是來要債的，根本沒給 人家好臉色，站在門口就給攆走了。周盈盈就因為這個，傷心了好久，更怕我出什麼 事情，讓韓守寶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我，給她消息，隻要證明我還活著就行。
現在周盈盈又回德國去了，據說是辦了綠卡，剛開了一家小超市。她對公務員這 個行業根本不感興趣，已經辭職，隻想一個人待在一個沒有爾虞我詐的社會。聽盈盈 說，德國人古板、認真，商業上不用什麼計策，實打實地銷售，那讓她感覺很舒服。
酒喝到一半，韓守寶拿出周盈盈德國的電話號碼，非要我打過去。電話號碼我 接過來，但沒打。隻是把我現在的情況和韓守寶說了一下，說等我還完債再給她打。 我的消息必須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能說。我和韓守寶說的意思他也明白，一旦透露出 去，那些外債的債主可能找來，影響我還債的計劃。隻要再給我半年時間，就能還清 債務，我的任務是還債，別的都先不想。包括周盈盈這裏，也要給我保密，如果她再 來電話，就說我也去國外了，情況很好就行。具體的隻說是聽別人說的，不要聊得太 多，那小姑娘聰明，說多了，會誤事。
又說了一些事情，以前的那種情感上來了，我們似乎回到了從前。聽說我一年沒 好好休息了，韓守寶拉著我，說：“今晚無論如何出去瀟灑一下，誰也不帶，就我們 兩人。”我隻好給胡東冠安排了明天的工作，今晚我們就放鬆一下，去酒吧找妹妹狂 歡吧。
韓守寶的到來給我增加了無限的精神力量，每天他都下午6點過來，有時候幫我 看看生產，有時候陪我聊聊天，有時候帶著他的美女護士來喝酒，外麵烤肉爐子擺 上，自娛自樂，很是滿足。
1999年1月1日，我看了一下存款，還清家裏的外債已經足夠了，還有10多萬元的 盈餘。於是我馬上讓韓守寶幫忙跑腿，先把錢送回家，估計家裏的債主已經壓得父母 喘不過氣來了，並交代韓守寶先別告訴我父母我在哪，就讓他們先處理外債。我不想 回去，湯季青那小子是個不太講理的主，公子哥的性格，我太了解他，隻能共享福， 不會共患難的，我家他認識。他家的錢沒還清以前，我不能回去。
幾個小外債還清，終於鬆了一口氣，隻要再給我四個月，我就有50萬塊了，那 時候才算真正的輕鬆，我現在還要抓緊。冬天正是豆腐銷售的最好季節，市場上蔬菜 少，豆腐是家庭的主要消費品種，我把生產的時間延長到半夜12點，早市5～6點去就 行。天冷，沒人那麼早就去鍛煉。春節要休息，我必須趕在春節前多銷售一些，保證 還債的時間。據說1999年是世界末日，我怎麼也要在死前還清這外債啊！
1999年春節前夕，銷售出奇地好，由於天氣原因，造成了蔬菜和糧食的減產，原 料漲價，我們的成本也增加了一些，但是總體的收入還是上升了一點。生產開始滿負 荷了。我們的豆製品，已經成了本市一個響亮的品牌。許多的單位商販都是慕名前來
批發，門口拉貨的車經常排隊等候。和韓守寶聊天的時候說起，生意的事情真的沒法 說，想當年的生意，比這個資金大，也比這用的人多，但是效益卻比這豆腐還少。這 裏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相信那些做牙簽生意一年賺幾百萬元是真的了，經營的手段 不同，收益肯定不一樣。
韓守寶問起以後的打算，他還是留戀我們當年在一起的日子，想讓我東山再起， 帶著這幫哥們重新打江山。我笑著應付過去，隻是覺得先還債，還完債務再考慮後麵 的事情。
那年的春節，我沒有回家，湯季青的錢沒還呢，我不會自己找麻煩。 給工人們放假，決定初八開始上班，這10天的時間，我就好好休息一下，在自己
租住的小屋裏養精蓄銳，為年後作準備。
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第一個變化是來自火燒老板的。大年初一打電話給他拜 年，他告訴我一個消息，年後他不再繼續做火燒生意了，那邊房子拆遷，正好他這幾 年也賺得差不多了，原材料漲價，年後他就沒有多大的利潤可賺了，所以這火燒就不 做了。這將直接影響我的收入，每天要少賺1000塊呢，看來還款的日期又要拖後了。 第二個變化是學校食堂的承包問題，跟老教授簽訂的是三年的合同，但今年三月底 到期，年前去續合同的時候，教導處的劉主任說，今年承包要換人了。如果今年老教 授的食堂承包下不來，那我和他的合同也白費了，萬一來一個新老板，不和我簽訂豆 腐坊合同，那這豆腐的買賣可就成別人的了。本來考慮拉人馬出去幹，仔細一想，不 行，這殘疾人的合同都是和學校簽訂的，還有這豆腐名稱也是用的大學名字，一旦出 去，那真是生產假貨了，可能會被新接手豆腐坊的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