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對於國師跟豔鬼達成了什麼協議並不關心。比起去尋思那高冷國師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她更願意呆在楚懷瑾身邊去補償那個無心之過。
楚懷瑾盯著夏夏的側臉看,逆光裏小鬼的容顏染上聖潔的光暈,大大的笑容也煞是可人。
母親那件事兒以後,他已經病重到不得不坐在木椅上的地步。為了他這條人不人鬼不鬼的命,父親不得不請閣主想辦法。
隻有夏夏可以救他,呆在她身邊,他的情況會好上許多。這點,自然瞞不過閣主。
來花滿樓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日子裏,他呆在小鬼身邊想了許多許多,終究還是想不明白他這麼活著到底是對是錯。
“懷瑾,一起放紙鳶嗎?”
“他還喝著藥,出去吹風不太好。”國師薄涼強勢的聲音插進來,眉目溫柔簡直能溢出水來,“我陪你去。”
“哦,那就不出去好了。”夏夏使了點小法術讓紙鳶徑直從院子裏飛起來,綁在門口的柱子上轉身又進屋呆在了楚懷瑾身邊,“好看嗎?我畫的。”
楚懷瑾斷斷續續的呼吸因著夏夏穩定了些許,遠遠的瞧見紙鳶上他病弱卻神采的臉龐,還有大大的安好兩字。楚懷瑾轉頭艱難笑笑,“好看。”
夏夏終於願意從心底裏承認她就是焚天珠,握住楚懷瑾的手源源不斷的釋放身上的氣息。眼看著楚懷瑾臉色紅潤了許多,夏夏不施力卻還是沒有鬆開與懷瑾交握的手。
國師原先沒看清紙鳶上的字畫,這下一抬頭竟是不自覺後退了兩步。她果然,還是不肯原諒他嗎?還是,愛上了這個病怏怏的知府公子?
餘光撇到國師腳步不穩的倉皇離去,夏夏眼中不自覺得意。
是你當初不願帶她走,逼得她無路可退隻能選擇自殺。如今想清楚了,說挽回就能挽回嗎?她……可不是夏瓊華。
楚懷瑾盯著那隻細膩微涼的手發呆,鼻間盡是夏夏身上好聞的味道。這樣一個粉雕玉琢的人,就應該萬千寵愛安享榮華富貴。為何偏偏碰上冷若冰霜的國師?
楚懷瑾握住夏夏的手微微用力,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一條條迅速隆起。呼吸有些不穩,他猛然咳嗽兩聲,吐出一口淡色的血液來。
“懷瑾,你怎麼樣了?”夏夏嚇的不行,扶著楚懷瑾慌忙拿出手帕擦拭,“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不明就裏冒然插手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懷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抿了抿唇瓣虛弱笑笑,楚懷瑾搖搖頭,“不怪你,是我不祥,累的娘也……咳,這樣也好。我死了,就不用再蠶食我娘,就不用再……再忍受這病痛。”
更內疚了的夏夏拚了命的往他體內傳輸所謂鬼氣,扶住他的手抖的不成樣子。她好害怕楚懷瑾因為她的莽撞喪命,親手害死自己的朋友,這對於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她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也太可怕了。
“哎呦喂,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讓他情緒激動嗎?你怎麼盡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