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原是沒想要西海岸草種的,小廝這麼一說,卻是提醒了他。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所有人都盯著,他不能輕舉妄動。
“非是西海岸草種,凡人能吃的就好。”
“凡人?”小廝疑問,卻是沒有深究,“師父此次回來帶了一個村落,凡人五穀雜糧的種子,應當還是有的。不過——”
“不過什麼?”
“師父想見那位夏姑娘,你們若要種子,一同前去就好。”
“這……”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虛念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說出夏夏已經昏睡了的事實。孤晴仙子是敵是友尚未可知,貿然帶焚天珠過去,終究還是不太妥當。這件事兒,還要回去與虛緣師弟商討一下。宜早不宜遲。
“沒別的事就請回吧,我還要向師父複命。”
“如此,就多謝井丘師兄了。”
一路沿著悠長的通道走回去,倆人並沒有直接回雙駝峰台。他們去了散修蕭郎所在的浮台,決定向他打聽一下孤晴仙子的事。
敲敲門不見回應,虛念攔住要推門而入的赤練,“就這樣進去,不太好吧?”
赤練依舊是那副討債臉,看的虛念一個心虛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他忘了,玄風從來都是瞧不起他的,他不該把赤練放在等同的位置去心平氣和說這些商量的話。和平共處的假象太過逼真,以至於,他都要忘卻當初卑微的自己。
卑微?赤練的眼神陰鬱了起來。就算他卑微,那份卑微,也從來都不是他赤練施加的……
想到他曾經為水琉璃做的種種隱忍,赤練就抑製不住深藏內心的那份嗜血。一方麵唾棄他欺辱他,一方麵又忍不住抱有期待——他是會醒悟過來的吧?對水琉璃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他看上的主子,怎麼能沉溺兒女私情呢?更何況對方還是那樣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誒,你們也來找蕭郎大哥啊?”
上官靜靜渾不在意的踏入及膝深的草叢裏,突然踩到什麼尖叫一聲,抽出軟劍一陣劈裏啪啦亂砍。
“行了行了。”蕭郎滿頭草屑不耐煩的從草叢裏站起身來,徒手抓了上官靜靜鋒利的軟劍,“你打攪我修行,我都還沒說什麼呢。”
“……你怎麼在這兒啊?我還以為是蛇呢。”
上官靜靜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
連扒拉一下頭上的草屑都懶得,蕭郎就地邋邋遢遢的坐在台階上,“都找我什麼事啊?”
“我先說!”上官靜靜舉手,小心翼翼的往浮台下麵看了一眼,做賊一樣提留著裙子大大咧咧的坐在蕭郎旁邊,“蕭大哥,跟你打聽個事兒。”
“什麼事兒?”
“跑腿兒的……就那個看門的小廝,他什麼來路啊?”
若說蕭郎在這石殿裏呆了一年沒多少待見的,那麼上官靜靜就是那極少數他待見的修士中的一個。且不論她資質上乘等等,就這撩了裙子席地坐的灑脫勁兒他就欣賞的不行不行的。這丫頭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他都這麼邋遢這麼放達不羈了,換別人早翻翻白眼走遠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