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葷手上一輕,茶葉已然到了赤練手裏。待他想要再詢問幾句虛念的情況時,赤練卻是已然進屋習慣良好的關上了門。
“誒,我說,一個個的……今天都是怎麼了?”
等到戒葷百無聊賴的飄回去,道士與小鬼已然收拾妥當準備下去了。
道士站在門口身著便服,依舊是眉眼平淡的模樣,隻是在對待小鬼的時候,會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溫柔來。
戒葷知道,道士這是認了。虛緣素來清高,可對於認定的事兒,卻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先前修道是這樣,如今承認了對珠子的心思也是這樣。
眼看他一夜驟改坦蕩接受,戒葷準備了許久的說辭卻是都派不上用場了——當事人如此想當然坦蕩接受,他就是再說什麼去諷刺他,想必他也會擺出貧道就是這樣你又奈我何的嘴臉吧?這般走心,當真是玉龍沒錯了。
可知道是這樣,戒葷就是忍不住,“誒,我說,你就不能擺出點慚愧的樣子嗎?先前是誰恪守門規清心寡欲的?這一夜驟變,總歸不太好吧?”
道士似是無意掃了戒葷一眼,牽了小鬼隻當沒聽見,“走吧,我們去見孤晴仙子。”
小鬼麵上可疑的紅了兩坨,“……嗯。”
“誒誒,這還有個大活人呢!”
戒葷飄忽過去抓狂的在道士麵前揮了揮,終於還是分得了一絲注意。然而也僅僅是一瞬。道士斜了眼睛直瞥一眼,若無其事的從懷中拿出一塊韭菜綠的綢緞給小鬼擦了擦手指。
一見那塊韭菜綠的綢緞,戒葷登時就舉手投降,“好好好,你厲害!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話音落,化作一縷白煙飄進了缽盂裏。
這邊道士收起綢緞,那邊虛念卻是揉著太陽穴走走停停的過來了。
赤練跟在後麵,全然沒有了昨日那張討債臉。相反,倒是昨日醉酒發瘋的虛念黑了一張木頭臉,有了幾分為人主的威嚴。
“師弟,你這裝束?”
難不成,昨日師弟他們也食了蛇涎果?虛念此刻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崩潰之餘又難免慶幸。幸好他昨日將那蛇涎果交給師弟的時候不曾透露他自己也是食了的,否則今日這人,他可是丟大發了。
“那蛇涎果乃是蛇涎灌溉生成,師兄無意間給了虛緣,虛緣卻是……自今日往後,夏夏便是虛緣之妻,全真道士於我,已是過眼雲煙了。”
“可你不是一心向道……清心寡欲的嗎?”
“先前我保她護她,為的不過是祖師所謂。執著修道求仙,卻是罔顧了自己的心事。如今全然明白了,日後必定寵她愛她,為她在這世間謀得一片至純至淨的安寧。”
戒葷翹著二郎腿忍不住躺在缽盂裏抖了又抖。行啊,平日裏一絲不苟不聲不響的,不是不善言辭嗎?說起情話來倒是一套一套。不過這樣也好,有虛緣這些話,他也就放心了……
道士說話的時候,小鬼滿眼欣喜的望著。見識了兩人情投意合的樣子,虛念放下心來。竟然是情投意合麼,如此,他也就不必再去擔心師弟是否為了天下委屈自己了。畢竟焚天珠食了蛇涎果,萬一暴露,那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