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丘,便是當時征戰苗疆的將領之子。”孤晴摸了摸魂燈眸色不明,“是我用蠱,殺了他父親。”
“什……什麼?”
不是說孤晴仙子待井丘猶如親子嗎?
“原本,我是沒有發現他的。可一燈卻妄圖遮掩……”
井丘是在軍營中出生的孩子,他的母親混入軍營陪伴將軍,不料卻是身懷六甲。將軍怕她回京途中出了差錯,隻得帶在身邊保著護著。
原本拿下苗疆勢在必得,可中途冒出來的蠱女卻是以一擋百。隻憑手中小小權杖,就可號令萬千蠱蟲吞殺將領……
無奈之下,將領慌忙打算著送走妻子。然而天公不作美,瓢潑大雨卻是下的稀裏嘩啦。夜深路滑,不滿七月的孩子,提前出生了。
蠱蟲進犯之際,血崩的母親將孩子藏在了米糧後麵,隻盼那些蠱蟲被米糧氣息幹擾,發現不了這個生靈。可他們沒有料到,原本孤晴這麼做,擊退敵軍是一,搶奪米糧是二。這孩子躲過了蠱蟲,卻是沒有躲過蠱女。
一燈大師悄悄拿了個籮筐罩住孩子,清點米糧的孤晴卻盡收眼底。
“一燈大師這是做什麼?”
孤晴這麼說著,一步一步走上前,渾不在意的抬腳用彎鉤繡鞋挑開了籮筐。
剛出生的孩子包裹在繈褓裏,烏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兩人。隻一眼,一燈大師就更堅定要救這孩子的決心。
“喲,是個小孩子呢。剛好可以拿來泡人參果酒。”
“不行,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為什麼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是啊,我為什麼連一個孩子都不能放過呢?一燈大師的佛,可否現身為孤晴解釋一下呢?”
彎腰抱起脆弱不堪一擊的小生靈,孤晴尖銳的指甲在孩子細嫩的脖頸上徘徊,“一燈大師,你算算,這兩年,夏魁淵登基,我苗疆戰亂四起饑荒來襲,又有多少孩子餓死了呢?你大夏的命是命,我苗疆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若你肯放過他,貧僧願意回去勸他收手。”
“是嗎?”
孤晴嘴上疑問不信,心下卻是收了殺意,“這孩子的命我可以留下,不過……養在我這兒。什麼時候你大夏毀約,什麼時候這孩子就……”
“阿彌陀佛,貧僧知曉。”
然後,孤晴就收養了這個孩子,抽空回了趟蓬萊,放在師兄荒流那裏養著。一養,將近二十年。
這二十年來,大夏與苗疆息戰。雙方都得以修養。可一燈不放過她,整日跟在她身後叫她放下屠刀。
放下屠刀?不,這屠刀她拿了起來,不管是為苗疆亦或是為自己,她都放不下了……
“不,師父說過,萬蠱之母乃是三百年前第一蛇蠍美人寫的,婆婆所言,完全——”
“完全對不上是嗎?”孤晴輕笑,“遠山道觀的人知道什麼?婆婆我又何時承認過自己是蛇蠍美人了?不過,蛇蠍美人確實是我,著書的卻是另有其人。你師父,怕也是混淆了吧?”
道士摸摸鼻梁想到師父也是不太確定,尷尬笑笑,“是晚輩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