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奶娘起了個大早。著了身暗紫色的新衣,甚至還畫了眉毛勾了妝。隆重姿態端出來,關心不言而喻。
為了一堵她兒子的真容,夏夏也跟著冬兒早起了半個時辰。
三人正等著,院落裏她們忽視的另一個人卻也是美成一朵花出來了,“都說奶娘年輕時候膚如凝脂貌若芙蓉,想必兒子也不是凡品。奶娘,您兒子要回來,怎麼也不跟珊瑚說一聲啊?若不是我昨兒聽別院小廝說起,這麼大事兒我都不知道。失禮了可如何是好?”
奶娘目光一直看向門口,對於珊瑚的話,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珊瑚沒再多言,故自擠開夏夏站在了奶娘右手邊上。
夏夏被擠開很是無辜,抓抓頭發挪步去了冬兒邊上。昨兒她也不知是傻了還是怎麼的,對於冬兒的給她盤的婦人頭隻是抗議了一下就忘了。臨睡前對著鏡子一照發現自己頂著一頭醜了吧唧厚重的頭發,那感覺,也是有些微妙的。
怪不得那麼個平平凡凡的矮冬瓜都自以為是的拒絕她,她自個兒看著也心塞啊好不好!
於是今天她說什麼也不讓冬兒給她盤婦人頭了,隨隨便便紮了一下,倒像是回到了先前跟在道士身後的時光。隻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找過來,她隻要一想到她肚子裏好好的蛋蛋被九黎焱越挖走要悉心調教成一隻烏漆墨黑的壞蛋,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幾人等了許久,接近中午的時候,九黎焱越幽幽然出現在門口,懷裏小家夥自然是不離手的。
他走到門口頓住,身後的人招呼道,“子兮,就是這裏了。”
“……回來了?”
奶娘迅速站起來,眼眶立馬就紅了。雖然回來的不是她的兒子子兮,但她仍舊要作出一副激動不已的樣子。當然了,華秀冷能回來,她也著實激動。華秀一族的公子,若是能休養生息東山再起,他們華秀一族重新當權就有希望了。屆時,她就能見到她兒子了。
九黎焱越身後的人穿著寬大的黑色鬥篷,被昨天那個模樣平凡的小廝攙扶著緩緩走進門。
黑色鬥篷下,那人露出半張血肉模糊的臉,依稀可以看出一道道鞭子抽出來的疤痕。
“子兮!”奶娘快步上前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兩行眼淚便恰到好處的流了下來,“乖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讓娘看看……”
鬥篷緩緩被一雙顫抖的手掀開,男人微微開口,似乎是鄭重其事,“……娘。”
“哎。”
奶娘隻答應了一聲就哽咽了。努力眨眨眼,喉嚨發脹再說不出一句話。這可是他們的殿下啊,當年九黎一族上位,他還不滿二十歲,每每跟在子兮身後,俊秀白淨的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兒。
九黎一族最是凶殘,上位後誅殺華秀當政王族的餘孽,上到魔君下到婦孺,一個,都不放過。若非華秀冷在奶娘院子裏跟子兮晚鬧不小心撕裂一身換了子兮的衣服,不然,如今也不可能活生生站在她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