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老者緩步走了出來,正是族長薑伯綸。
薑子牙馬上伏地參見:“外宗子弟薑子牙,拜見族長!”
“起來說話。”薑伯綸揮揮手,淡淡說道,一拂袍袖便坐在睡榻上。
薑子牙也是坐下,目光打量薑伯綸。
隻見薑伯綸白須如銀,鶴發童顏,精神弈弈,相貌仿佛平常老人,完全不像是在武德大殿之上,那個威嚴凜然,極具氣概的薑氏族長。
“當年你義父忠心護主,我著人賜名與你,想不到今天你有如此成就,足以告慰你義父在天之靈。”
薑伯綸緩緩說道,聲音清清,卻是不顯老態。
薑子牙略略低首道:“義父撫育之恩,子牙此生難報。冬至祭拜時見義父之墓,無故被移,還請族長徹查。自幼義父便教導子牙忠孝兩全,子牙一日不敢或望。”
“好個忠孝兩全!”薑伯捋須微笑,“今日你獨占鼇頭,成為全族青年子弟之表率。雖說你是外姓弟子,但忠孝之情可嘉,我現在便賜名你一個‘尚’字,取其不忘父恩之意。如今你便是正宗薑族子弟,你義父的墓位,自然會遷入家祠,受本族供奉。”
“薑尚,果然是好名字。隻是子牙用小名已經慣了,以後仍是願以小名行走天下,時刻不忘自幼的遭遇,以此磨礫修行,還請族長原宥。”薑子牙緩緩說道。
薑伯綸輕捋白須,隻是點頭,卻不再多言。
他目光在薑子牙身上淡淡一掃,突然便問:“先前在比武高台,你最後一劍,並不是本族內院功法,不知有些什麼來曆?”
薑子牙回道:“幾日前,我在臥龍岡意外遭遇一個蝰蛟精怪,誰知那蝰蛟傷重而亡,我偷取了它的毒牙,練出飛牙奪命的暗招。先前在比武時,正是迫不得已,以蝰蛟毒牙殺敵,隻是未想到那毒牙威力如此之大,居然連符器都能破去,僥幸得勝。”
他這話半真半假,雖說是有破綻,但斬殺薑完璧的戮龍劍,乃是小乘道寶。以他武境七品的修為,恐怕誰也不能相信,他能夠驅使小乘道寶殺敵。
果然,薑伯綸略一沉默,也不再問,點頭道:“天道酬勤,你有今日的成就,一切都是你立爭來的福緣。那蝰蛟乃是真龍後裔,半身精華都在毒牙上,有此神奇威力,也不足為怪。”
說著,話鋒一轉,微笑道:“我族中子弟,但凡能在季比上獨占魁頭者,皆有封賞。我已賜名立你為正宗嫡傳子弟,今後你若再在內院精武堂潛修,身份尊貴已是不同。不過身份終究是小節,不知你想要些什麼獎賞?”
薑子牙腦海中,黑獄童子突然嚷道:“主公,這老兒不過道境二重修為,拿腔拿調擺什麼架子。他一個凡間小家族,能有什麼好寶貝。就算賜下丹藥功法,也都是粗劣的貨色。不如你開口要幾件符器,日後防身也有大用。”
薑子牙心中也是大為認同,馬上道:“先前比武時,若不是我留有暗招,恐怕就被符器殺傷。既然族長承諾有賞賜,我但求能討幾件符器,以作以後防身之用。”
薑伯綸笑道:“你也知符器之物,彌足珍貴。我薑氏不比那些王都豪門大族,也不比仙道宗派的門徒親族,不過隻是大商郡省的小家族而已,符器留存也不多。但你既然開了口,我定會如你所願。”
說著,自懷中取出兩件器物,室內頓時氣息轉變,符籙法力波動籠罩出來。
薑子牙接過一看,隻見一件是觸手冰寒的小小玉佩,玉質晶瑩剔透。另一件卻是三截指頭般的指套,造型古樸,隱隱有血氣流轉。
薑伯綸一指玉佩,說道:“此乃是玲瓏冰佩,取北極玄冰而製。不要小瞧這一件佩飾,卻是極品符器。玉佩內中,祭煉有玲瓏小天地,乃是介子空間。而且此佩辟邪辟毒,更能凝結水元精華,不論防身煉丹煉器,都是不可多得之物。”
薑子牙點頭,薑伯綸說得沒錯,他也聽玉閣童子提過,世上寶物分符器、道寶、後天靈寶,而隻有道寶及後天靈寶,內中才有介子空間。符器之中,能夠祭煉出介子空間,甚是罕有。單此一項妙處,就足可稱為極品符器。
薑伯綸繼續說道:“另一件乃是虎魄神抓,其中封印了百虎精魄,能破天下任何真氣,攻擊大增。若是善加利用,也是一件上好的符器。”
雖然薑子牙有龍蛇陰陽功,招式精妙,而且還有真龍血甲防身,這個虎魄神抓對他用處並不大,但既然是符器,總比尋常刀劍要強上數百倍,威力也不小,自然也是笑納。
薑子牙施禮謝過之後,薑伯綸又道:“我大商王朝立國千年,王都朝歌乃是國之中心,舉世無雙的雄城。我薑氏家族以武勳建族,時刻不忘報效朝廷。季比之後,本族一些青年才俊,便要啟程進京,編入朝歌城衛軍中,為朝遷效力。”
說著,盯著薑子牙,緩緩道:“你是本次季比第一名人物,自然當仁不讓是這批人的頭領。這幾日,你略為準備,到時便由你率人前往朝歌,揚我薑族之威。”
薑子牙想不到季比後還有這樣的安排,但也不便反駁,隻是點頭。
薑伯綸又說了一些勉勵的閑話,便揮手讓薑子牙退下。
待薑子牙走後,薑伯綸沉默半晌,突然下榻,正對那個畫卷,拜首恭聲道:“老祖宗,不知您對這小子,是如何看法?”
那畫中突然淡煙緲緲,一個聲音緩緩道:“暗藏玄機,深不可測,此子非是池中之物。但他卻對本族並無敵意,你且由他,不必多慮。切記,也不要妄加招惹,以免引發禍事。”
薑伯綸想不到畫中的老祖宗,對薑子牙評價如此之高,更是隱瞞警告,不由得眉頭大皺,仍是恭聲道:“伯綸謹遵老祖宗旨意。”
……
琴梅守在武德大殿外,一見薑子牙出來,馬上嬌笑迎上:“薑子牙,你瞞得我好苦,累得我在廣場上擔心了一場。你說,該如何認罰。”
這話已經說得大有輕近之意,她自己說時是心直口快脫口而出,但說完也覺得不妥,不由得臉上羞紅,更添上許多俏麗之色。
薑子丹曾受她贈丹,又在內院時得過幫助,早有許多感激之情,馬上拱手微笑道:“我不過是在臥龍岡得了些奇遇,僥幸得勝。先前回府過急,沒來得及向婉兒小姐和琴梅姐姐道謝,不周之處,自然是甘願認打認罰,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