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剛離開,麥哲斯就帶著大批人馬殺到,既然他不在家裏,多半是來了子爵府,可是在府內搜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反而還被聞訊趕回的埃達子爵罵了一頓,就算有伍茲伯爵的手諭,也不能擅闖子爵府。
找不見人,麥哲斯隻能悻悻的離開,路上不停的連聲大罵:“這個可惡的瘋子,究竟跑哪去了!”
等前來抓人的士兵全都走後,埃達子爵示意讓芭芭拉退了下去,單獨向賽琳娜詢問:“你見過格雷了嗎?”
賽琳娜知道事關重大,當下不敢有半點隱瞞,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格雷哥哥先前是來過,說了幾句之後就走了。”說完頓了頓,緊張的問起:“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伍茲伯爵要派人抓格雷哥哥?”
埃達子爵猶豫了下,緩緩說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伍茲伯爵下令通緝格雷,說他賣國通敵,而且有西越聯盟的探子指證,所以這回很難幫他脫罪。”
埃達子爵心中明白,什麼賣國通敵,什麼有探子指證,全都是伍茲那家夥搞出來的花樣,這麼做多半是為了給麥哲斯出氣,當然也不排除他找到了格雷在酒樓上搞鬼的證據。那件事情曾經鬧得滿城皆知,伍茲家的顏麵盡喪,真的給他找到了證據,豈肯善罷幹甘休,所以隨意安一個罪名就定了格雷的死罪。
這件事情,既然格雷沒說,埃達子爵也不想多講,否則會引起賽琳娜的內疚。總的來講格雷對賽琳娜是相當不錯的,從始至終也都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他才會弄成現在這樣。
埃達子爵微微一歎,在心中說道:“這孩子的命苦,卻是個難得的重情重義之人,我隻給他一年的期限,是否對他太不公平了!”
賽琳娜見父親忽然一聲長歎,以為他在為格雷擔心,抑製不住內心的不安,向父親哀求道:“父親,你求救救格雷哥哥吧,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都說女大不中留,在泰爾德林大陸,像賽琳娜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有些都已經嫁作人婦。而自己女兒的心思,埃達子爵哪會不知,輕撫了下賽琳娜的秀發,安慰道:“放心吧,格雷這麼聰明,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抓住,我這就派人去找他,如果有發現的話,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把他送出城。”
埃達子爵隻能這樣回答,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在他回府的時候,伍茲伯爵又加派了人手,四處搜捕格雷,並命人嚴守城門,對過往行人進行仔細盤查。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了格雷,也很難把他送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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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麥哲斯所說,格雷是跑了,可惜沒能跑出城外,來到城門邊的時候發現這裏也加派了人手,不論進出過往都一一仔細盤查。遠遠看著那幫凶神惡煞的衛兵,在毫無辦法之下,格雷隻好暫時躲了起來,苦思出城之計。
在城門邊足足徘徊了大半天,眼看著天色漸晚,夕陽收攏最後一道光茫,短短的幾個小時,已經有幾批士兵從旁邊走過,若非他足夠機警,早就被抓到了伯爵府。
走是一定要走的,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可是要怎麼樣才能平安的混出城去。格雷曾經想了許多個辦法,又被自己一一否決,想在層層封鎖下逃脫簡直難如登天。
正巧此時一輛糞車從遠處緩緩駛來,旁人見著都忍不住掩鼻離開,遠遠仍可聞到一股濃烈的熏鼻惡臭。
見到此車,格雷腦中靈光一閃,暗暗笑道:“來得好,來得太及時了。”
說完偷偷的鑽進了一家屋舍,趁主人不注意,拿走了別人的米缸和幾件衣服,轉個圈又回到糞車旁,發現四下無人,縱身一躍,跳到了駕車的人身邊。
“托帕大叔,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格雷笑著將嘴湊到托帕大叔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名叫托帕的大叔,年約五旬,在羅蘭城做了多年的拉糞工,因為工作的關係沒什麼人願與他來往,甚至有些看不起他。偏偏格雷沒有這種想法,在他看來拉糞工也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工作,如果沒有這些人,任由夜香堆滿屋子,那麼人該如何生活。而且格雷在自家的院子裏種了一大片蔬菜,光是靠他自己的肥料遠遠不夠,所以他會不時的向托帕大叔索要一些,以此保證蔬菜的養份。一來二往,格雷和托帕大叔越混越熟,偶爾閑時還會在一起下兩盤棋,漸漸的就成了忘年之交。
聽了格雷的話,托帕忍不住連連皺眉,驚愕的望著,一個大活人怎麼能躲在滿是汙穢的糞桶裏。別說是旁人,每每打開糞桶,那股撲鼻惡臭都令他有些難以忍受,更何況要藏到裏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