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夫人話鋒一轉:“我看你身形瘦,當不是好生養的,你該勸著子青,讓他再多納幾房妾室。”
林忘古怪地看了眼沈夫人,想她是沈步帥正妻,有誥命在身,為何行為辦事如此不靠譜,得虧這是林忘,若是換了別人,成親第二,就被告知要勸著夫君納妾,一口老血還不得梗出來。
“我們狄哥兒,和子青青梅竹馬,怎奈他沒有福氣,雙親早忘,隻剩他一人,身份畢竟上不得台麵”她最後那句話咬得重重的,明顯指桑罵槐,林忘要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不過總歸是有情分的,我看哪就讓子青將他收房吧。”
這種事,誰知顧子青怎麼想,他聽那狄哥兒住在顧府有些年頭了,卻不見顧子青有所行動,可不信她的有什麼情分在裏麵,也不敢隨意應承,萬一顧子青另有安排呢?
“我會和二爺提醒的。”
“還有子青身邊的華哥兒,我瞧著也是好的,畢竟伺候了子青幾年,極為熟知他喜好,我看也留在屋裏吧。”
林忘算看出來了,沈夫人如今是恨不得什麼樣的都往顧子青屋子裏劃拉。
他剛要開口應是,隻聽外麵門被推開,桃花一臉歉然和害怕地看著沈夫人,在他旁邊,則立著沈步帥,他瞪著眼睛,雖沒發火,但裏麵警告意味十足:“子青才成親一日,你就想著這些?”
沈夫人站了起來,撅了撅嘴:“我這不是想子青趁早開枝散葉嗎!”
“哼!”沈步帥拂了拂袖子:“你快去收拾一番,咱們即刻就動身。”
沈夫人眼神遊移了下,道:“你自己回京吧,我弟弟剛成親,我怕他不會管家,在這再住幾日。”
沈夫人的那句“他”指的是林忘,沈步帥又怎會不知她心思,怪她什麼事都要參合一下,若是他倆成親之前,你使什麼法子攪合散了,也算你本事,如今倆人已然成親,還要鬧什麼不痛快?所以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同的。
沈步帥瞪了瞪眼睛,氣勢十足:“你莫忘了,你嫁入沈家,是沈家當家主母,哪有功夫讓你留在別處?若是如此,這個家,我還是交給別人打理吧。”
沈夫人果然變了臉色,即便弟弟這再怎麼重要,也肯定不及自己家掌權的位置,又沈步帥身邊有個會意奉承的妾,雖撼不了沈夫人地位,但已奪取了沈步帥關懷喜愛,沈夫人這時有些慌亂,立即道:“子青這便是沒當家主母的時候,打理的也極好,我還是跟你回去吧。”
即便沈夫人是顧子青親姐,林忘這會心裏也忍不住對她鄙視,怎麼親姐弟的性子差這麼多?
沈夫人這才想起林忘還在一旁立著了,因在他麵前失了臉麵,忍不住忿忿瞪他一眼。
林忘從沈夫人鴛鴦居出來,慢慢溜達往回走,路上有遇見的下人,皆彎身喊一聲“夫人”。
回到了房裏,想不到顧子青也在,正拿著幾張單子看著,見林忘回來,將單子放在桌上,問:“大姐跟你什麼了?”
林忘見他雖是問句,但聲音裏沒多少疑問,隨口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因意識到他和顧子青不過是各取所需,所以林忘對他到沒多少畏懼了,而且林忘是那種越和某人關係尷尬,越要表現出親切自然的人,這是以前和人交際時練出的本能反應,簡單來就是一個字——裝。
顧子青何曾聽過林忘跟他這樣過話,心中其實是高興的,以為經過洞房花燭夜後,倆人關係更親密了,抬起手,覆蓋住林忘擱在腿上的手。
林忘自然地抽出手,拎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先給顧子青推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捧在手裏慢慢喝。
顧子青又怎會察覺不出他是故意的,卻什麼都沒,一隻手搭在放在旁邊的紙單子上,問:“你識字嗎?”
“以前給家裏林似玉啟蒙的時候,有幸認了幾個字。”這點林忘沒謊,以前張氏給林似玉請先生的時候,就已經打算好再過個一兩年就給林如花賣掉,張氏就覺得能識得幾個字的,出去也好聽,賣的價錢也高,索性一個羊也趕兩個羊也放,林如花捎帶著跟著認了些字,不過認得不多,林忘穿來後,雖字都是繁體,但也能認一些,隻是寫的話卻是歪歪扭扭的。
這點顧子青也猜到了,否則林忘之前如何看的菜譜,他敲了敲手邊的紙單子:“今日複麵拜門,等回來後,你看看這些單子。”
“這些是什麼?”林忘瞄了一眼,因都是繁體字,乍一看也沒看出寫的是什麼。
顧子青搖搖頭:“你先梳洗去吧,回來再看,等送別了大姐、姐夫,咱們即刻出門。”
林忘裏屋換了衣裳,旁邊自有昭替他打扮一番,他本人是不愛戴這些叮呤當啷的首飾的,奈何現在身份不同,也不好搞個素麵朝,便任由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