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鉤鼻男子麵帶詭異的微笑,就像是在看戲一般審視著激戰的兩人。
“砰!”又是一棵粗壯的古木在藍色假麵人的劍氣下生生折斷,假麵人悶哼一聲,冷然又撲向老人,招式狠辣,不留餘地。
老人未執兵刃,隻揮舞著寬大的粗布袍袖抵擋,穩定沉重,像是在一味防守。
藍色假麵人身手迅捷,一杆長劍神出鬼沒,進退井然有序。饒是如此,卻近不得老人的身。
藍色假麵人一個翻躍,後退幾步,左手雙指引動法訣,頓時力量大盛,天地氣息聚合起來,彙集於右手中的長劍上,長劍似有感應,寒光閃現,恐非凡品。假麵人哼了一聲,右臂一揮,長劍脫手飛出,直取老人腹胸。
這一擊來得突然,對方顯然是動了殺意。然而老人雖身形顫巍,反應卻是奇快無比。他腳步踩動,身法極快,就如同瞬移一般,隻留下一道連銳眼都難以捕捉的殘影。下一瞬,他的身體已經往邊上微微挪了下。就像是刻意算好距離的一樣,長劍剛好貼著他鼓起的袍袖擦過。
藍色假麵人麵容遮蔽著,看不清表情波動,想來也是驚訝的。然而他自然不會就此放棄,喝了一聲:“回!”長劍極具靈性,一個回轉,襲向老人背後。
老人就像背後生了眼睛一般,不驚不詫,奇妙的步法再次踩動,如法炮製,長劍依舊是貼著袍袖擦過,最終落回藍色假麵人手裏。
“好身法,好感官!”藍色假麵人讚了句,握起長劍,突刺而去。
這一劍看似平凡,實則蘊含了大巧若拙之意。起初速度一般,待接近時卻演化成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劍鋒顯露,寒光流轉。
老人又豈是泛泛之輩。他疾速旋轉身體,身體竟化作了幾道殘影,幾個靈活的翻騰,竟是踩著假麵人鋒芒畢露的劍刃越了過去。
藍色假麵人大吃一驚,老人的速度快得出乎意料,竟已到了自己身後。假麵人還沒來得及收勢,若是此刻對方發難,自己恐要吃大虧了。
然而——
“啪!”騰躍中的老人,背上猛遭重擊!
“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老人佝僂的身影包裹在寬大的粗布衣衫中,如同一片風中搖曳的黃葉,越發顯得瘦弱不堪一擊。此刻,鷹鉤鼻男子冷笑著,一個轉身接住了一道比手掌大些的黑色飛輪,顯然,是他出手偷襲。
“你……”老人一個踉蹌才勉強站穩,喉頭再次一甜,強忍著將鮮血咽了下去。老人細細看了一眼鷹鉤鼻男子和他手中的飛輪,驚道:“嗜血鬼輪!你是什麼人?”
鷹鉤鼻男子詭異地笑著,滿臉森森的寒氣,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居然一眼認出這件寶物,果然不一般啊。”他眼睛凹陷,目光陰冷到可怕,與其對視,感覺就像被怨鬼盯住了一樣。
老人自然不會被其眼神所影響到,他稍稍運功調息,語調又變回了最初的一成不變:“你必是魔教中人,你們果然又死灰複燃了。”
鷹鉤鼻男子輕撫著手中的嗜血鬼輪,像是在撫摸最憐愛的女子一般,鬼輪輪體呈黑色,鬼氣森森,與主人倒頗為相配,其剛剛飲過老人的鮮血,泛起妖異的暗紅。他嘴裏隻淡淡說道:“正邪之分,真的那麼重要嗎?”
老人的目光忽然變得淩厲起來,竟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勢,他瞪著藍色假麵人,喝問道:“那你呢,你跟他是一夥的?”
藍色假麵人似乎也沒料到老人會有如此劇烈的變化,仿佛窒了一下,嘴上卻說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哼!”老人重重一哼,斥道:“沒想到你一個龍翔宗弟子,竟然墮落到與魔教人士同流合汙,意圖染指古洞聖物,還戴個鐵假麵藏頭露尾裝神弄鬼,幹脆就投入邪道門派算了!”
“你、你說什麼?”藍色假麵人身體明顯一震。
老人臉色寒冷,冷然道:“你一身傲龍訣煉氣修為,真是令老朽欽佩啊。”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藍色假麵人身體又是一顫,雖然看不見其表情,想來也是很震驚的。他在出手過程中,已經有所隱瞞,不料還是被老人看出來了。假麵人自知抵賴也無意義,反而慨然道:“也罷,明人不說暗話,我的確是龍翔宗人,但我堂堂正派弟子,怎會和歪魔邪道沆瀣一氣!實話告訴你,來這之前,我還與他交過手的!”
鷹鉤鼻男子聽著歪魔邪道這幾個字,也不惱怒,隻輕蔑地一笑。
不料老人卻是目光又慵懶起來,淡淡說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即便你反投魔教也與我無關。如今的龍翔宗藏汙納垢,有朝一日禍起蕭牆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