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歌被石老頭哈哈的笑聲給嚇了一大跳,緩過勁兒來便歡喜道:“老頭,你笑了!”
石老頭癟了癟嘴:“臭丫頭,沒禮貌!”
“前輩,你笑了。”沈青歌改嘴,這個時候順著他說才是正道。
“笑了也不代表我心情好。”石老頭卻犯起倔來。
沈青歌青筋直冒,忍住怒火,幾乎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那你怎樣才會心情好啊?”臭老頭!
“把你方才以手捶胸呼天搶地的樣子再給我表演表演,我喜歡看。”石老頭道。
“……”原來這老頭的笑點這麼奇葩?完全不是人類的笑點好麼!
不過,為了革命情誼,為了拯救戰友,沈青歌咬咬牙,回憶著自己剛才鬼吼鬼叫的內容,再度演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老頭又笑得很歡,吵得成君虞皺了皺眉,從昏迷中微微睜開了眼睛。
“成君虞!”沈青歌想到他,趕緊將他扶起來,沒好氣地朝石老頭道,“笑夠沒?笑夠了趕緊救人啊!”
“青歌……你沒事吧?”成君虞因為背部的傷而微微擰眉,卻首先詢問了她的情況。
有事的是你呀孩紙……作為男主的好基友,成君虞也真是夠可以了,不但舍命保護男主的女人,還第一時間這麼關切她,沈青歌有些酸澀,趕緊搖頭:“沒有,現在先讓神醫給你看看吧。”
石老頭笑夠了,剛好聽到沈青歌叫他神醫,頓時擰眉,斥道:“不許叫我神醫!”
呃……這又是什麼怪癖?沈青歌一時轉不過彎來,愣了愣。
“這世界上沒有哪個大夫會是神醫,都不過是尋常的大夫罷了,不過一些人醫術稍高,一些人醫術稍遜而已。”石老頭一邊走過來,一邊如此說道。
頭一次聽到石老頭這麼嚴肅的話,沈青歌心裏的敬佩頓時油然而生,果然,懸崖底下必須是世外高人哪,外表是怪癖一大堆的神經病,實則內在卻是個看透世間虛華的隱士,這樣的設定怎麼能不出現呢?
“把燭燈提過來。”石老頭突然吩咐。
“哦。”沈青歌趕緊提來燈,石老頭在燈光下探看成君虞的情況,成君虞雖然才醒來這麼一時片刻,但已經差不多猜到了七七八八,便道了一聲“多謝前輩”。
“我看你這小子比那丫頭懂禮數。”石老頭道。
“臭、老、頭!”沈青歌忍不住磨牙。
“青歌,不得無禮。”成君虞輕斥。
好吧,沈青歌知道成君虞是將她當成自己人才輕斥她,就好像自家的娃娃和別家的娃娃打架,父母總是斥責自家的娃娃,說自家娃娃調皮搗蛋雲雲……哎不對,她這用的啥比喻啊?!
石老頭見沈青歌不說話了,以為她吃癟了,很是歡喜,對成君虞道:“原來這丫頭就聽你的話。”
似乎被他誤會了,成君虞張了張嘴,正想解釋,卻被石老頭打斷:“來,把衣服脫了。丫頭,過來幫忙。”
作為習武之人,成君虞不是忸怩的性子,但是沈青歌畢竟是祁無夜愛的人,兩人關係有些尷尬,他便道:“不用,我自己來可以,青歌你先回房歇息吧。”
騷年你太天真,哪來的房間啊……這茅草房統共就兩間房,一間是石老頭的臥室,一間便是這搗藥房,他現在躺著的地方本是桌子,被她軟磨硬泡才得以鋪上褥子暫時當成床。沈青歌心裏對不懂人事艱難的騷年輕輕歎息,已經放下燭燈過來了。
“快脫啊,趕緊讓石老頭給你弄點藥。”隻要小說裏的“世外高人”願意相救,那他的命十成十沒跑了,沈青歌心裏的石頭頓時落地,加之剛剛與石老頭逗了逗嘴,現在心情放鬆得不得了,聲音輕快,眼神直直落在成君虞身上。
成君虞歎了口氣,背過身,將破爛的衣服連帶著沈青歌先前敷上的草藥一起脫了下來,撕扯到了血淋淋的生肉,卻不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