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會!”祁無夜當下半蹲了身體,伸手扣住沐潯衣的下頜。
沐潯衣被強迫抬起臉,卻輕笑道:“在我放走他們時,我便料到了這一刻,也早就做好了——死在你手裏的打算。”
祁無夜冷笑,笑得手都抖了起來:“沐潯衣,為了救他們,你可真是忍辱負重啊!”祁無夜手上的力氣越發大了起來,沐潯衣被掐得下巴都要變形了,卻仍舊咬牙不語。
“我隻問你一句,你之前對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祁無夜死死盯著幾乎昏死過去的沐潯衣。
沐潯衣被他鉗製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可祁無夜就像魔怔了一般沒有察覺,一定要她給個答案。
沈青歌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上前一步:“你再不鬆開她,她就要……”
“閉嘴!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祁無夜猛地打斷她,“你們都先出去!”
好吧,他們之間的事,死了也是祁無夜呼天搶地,關她什麼事!橫豎是她多管閑事了!沈青歌憤憤轉身,成君虞已先她一步走出了柴房,隻謝雲軒還傻站著。她看了謝雲軒一眼,氣不打一處來:“謝神醫,聽到沒有?還不快出去?反正也與我們沒幹係。”
謝雲軒看了沈青歌一眼,又轉向沐潯衣,最後一歎氣,目光落到祁無夜身上:“無夜你……唉……”轉身出了柴房。
“你不該來。”柴房外,成君虞淡聲道。
沈青歌吸了一口氣:“也許我真的不該來。”
兩人便沉默下來,謝雲軒也沉默著,負手而立,不知在想什麼。
不出片刻的工夫,柴房的門突然被踹開,祁無夜抱著沐潯衣衝出來,一眼瞧見了謝雲軒,大步走到他麵前:“救她!”
謝雲軒一驚,連忙查看沐潯衣的傷勢。
此時,宮裏來了消息,說是祁淮立病倒了。
祁無夜眉頭緊皺,謝雲軒知他顧慮,便道:“放心,我會治好她。”
“交給你了。”祁無夜沉聲說完,便跟著宮人速速進了宮。
祁淮立的身體看上去健康,其實已有舊疾多年,整個人就像一個刷了金的紙皮盒子,看上去很堅固,其實內裏很脆弱。所以,不小心感染了風寒之後,他瞬間便像老了十歲一樣,纏綿病榻,真是病來如山倒。
祁無夜趕到皇宮時,其他皇子已經先到了,如今都齊聚於祁淮立的病床前。
帝王親情最薄涼,隻有在他病了的時候,才能看到他的這些兒子們對他關切不已吧,而這其中有幾分真意也不得而知。祁淮立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經過這一病,他真切地覺得,自己真的不行了,手上的江山,也要安排下一個接班人了。
他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皇子,心裏默默考量起來。
這些皇子也都知道,祁淮立的這次大病,也是對他們的一次考量,因而越發對他噓寒問暖,爭搶著要照料他。
所以祁無夜晚上才回府。
沈青歌已經回去,而沐潯衣已經上了藥,此時正沉沉睡著,謝雲軒說她已無性命之虞。
“雲軒,今日我的態度……多有得罪,抱歉。還有,多謝。”祁無夜沉聲道,臉不自在地扭到了一邊。他從小養尊處優,很少對人道歉和感謝,而且,眼前這人還是對自己的女人有好感的好兄弟。
“不必,這些話你該對青歌說。”謝雲軒道。
祁無夜便不說話了,側身進了屋子,看沐潯衣去了。
沈青歌其實早在祁無夜入宮之後,便回了沈府。
當然,被沈正涵揪著訓了半天的話,最後,他一拂袖,重重地歎氣:“你真是個癡兒!好端端攪合五皇子和沐潯衣的事做什麼?!別人碰上這種事,要麼視而不見,要麼添油加醋,你倒好,跑去幫她,反惹得自己一身腥膻!爹不要你做添油加醋之人,也不想你傻乎乎做什麼好人。青歌啊,反正我們沈家這麼多年與五皇子生死與共,手裏也捏著不少他的把柄,他絕不會與沈府翻臉。日後他倘或登上那個位子,你一定是他身邊最榮耀的那個人!至於什麼沐潯衣,你就隨她去吧,無論好的壞的,你全不要攙和,好不好?”
沈青歌由著他默默罵完,然後使勁點頭:“好!青歌知道了——爹,我要繼續關禁閉麼?”
“……算了,你想出去,還不多得是辦法?爹如今也管不住你了。”沈正涵無奈道,“通知他們,將挽瑤丫頭也放出去吧,你出去吧。”
沈青歌從沈正涵的書房出來時,本來想直接回青園,驀地一頓,便朝著沈朗逸的園子裏走去。
祁無纓今天掩護他們出去,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雖然沈府的人決計不會動她,但到底不安心,去問問掌管沈府安全的沈朗逸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