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1 / 2)

花轎內,沈青歌疲憊地揉著額角。大紅蓋頭上的流蘇隨著轎子的顛簸,在她麵前晃來晃去。她生活在科技時代,但骨子裏其實是個十分複古的人,她最喜歡的就是中國遙遠而神秘的曆史,她曾幻想過不少次自己結婚時候的情景,都是鳳冠霞帔,漫天花雨。

而現在,幻想中的場景成為了現實,她卻連一聲冷笑都發不出來了。她嫁的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哦不,她嫁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高科技下的虛擬符號。

隻是一個測試遊戲而已……她試圖像以往無數次一樣說服自己,可心裏還是止不住悶悶的。

總覺得,她付出的,已不單單是測試這麼簡單了。

晚上,紅燭搖曳。

沈青歌坐在床沿打嗬欠,祁無夜還在外麵招待客人,一時回不來。屋子裏靜悄悄沒什麼人,她便一把扯下蓋頭,躡手躡腳地踱到圓桌旁,撚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

她突然想起故事的開頭,沐潯衣成為祁無夜側妃的那個新婚之夜。

當初,沐潯衣就是因為吃光了糕點喝光了酒才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沈青歌一樂,原著中女配出嫁定是安安靜靜地坐等祁無夜到來吧?女配總歸是要與別人沒甚兩樣,才能襯托出女主的與眾不同。

所以,吃完糕點,沈青歌將桌子收拾得幹幹淨淨,沒人看得出來,這上頭其實已少了東西。

重新回到床沿上坐好,連出嫁都沒有被忘記的指示器隔著層層衣衫響了響,登時將沈青歌方才的愉悅掃得一幹二淨。

服從命令已經成了習慣,就算不用看都知道會來什麼指令,沈青歌還是打開了它。這次指示器沒有直接命令,而是發了一段原文。沈青歌看了兩眼,跟自己猜測的差不多,無外乎就是女配順便放下高貴冷豔的架子,跟聲淚泣下地跟祁無夜訴說他們兒時的事情,訴說她當初奮不顧身跳下水救他的事實,這是她唯一的資本了。當然,還得順便引誘祁無夜,希望有了身體之交,鞏固自己的地位。

沈青歌看得一陣雞皮疙瘩,為什麼每個離開了男主的女配都像要活不下去呢?

她兩眼一翻,倒在床上,眼前驀地閃過昨天晚上成君虞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突然湧起了濃濃的疲倦,眼角不受控製地流出了眼淚。

這是她第一次感到那麼疲憊: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兢兢業業地完成所有指示,唯恐一個不對勁兒,自己就永遠留在這裏了。可是她的心卻不能很好的劃分現實與虛幻,不可否認,在這裏的****夜夜中,她早將故事裏的這些人當成了有血有肉的存在。

理性與感性交織互博,她真的累了。

那就縱容一次吧,反正不論女配如何引誘,祁無夜還是會為沐潯衣守身如玉的。

於是祁無夜回來之後,便看到沈青歌裹了被子,已經睡到了過去。他有些微微詫異,更多的卻是輕鬆,最後將燭火一熄,自己在她旁側睡了,保持著一臂的距離。

第二天沈青歌起來時,祁無夜已經上朝了。

她打了個嗬欠,在下人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然後在皇宮裏到處轉悠。偌大而輝煌的皇宮讓她很不適應,但她必須努力去適應。

還沒逛完一圈已經是中午,沈青歌正準備回去,便看到了謝雲軒。祁無夜登基之後,謝雲軒被提升為禦醫,主管太醫院。

“雲軒。”她主動開口,嘴角勾笑。

謝雲軒麵色複雜,最終隻笑了笑,道:“青歌,恭喜你如願以償。”

這話說得,好像那聖旨都是她一手偽造的一般,沈青歌有些惱了,卻笑得更燦爛:“那麼我也祝雲軒你……早日如願以償。”

謝雲軒一怔,之後便道:“五王妃真是開玩笑了,雲軒一生隻願如現在一般,做個閑散大夫罷了,能有什麼願景呢?太醫院裏還有點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青歌也不戳破,朝他點點頭,目送他轉身之時,突然心念一動,喊住他:“雲軒,最近、最近怎麼沒見到君虞啊?他哪兒去了?”

“君虞說最近有些累,告了一個月的假,四處散心去了。”謝雲軒邊走邊道,不多時就離開了沈青歌的視線。

散心去了啊……沈青歌不自覺咬住唇,出了血都不知曉。

之後的一個月,沈青歌每天吃吃喝喝,現在不比以前,雖然祁無夜沒有限製她的自由,但出宮一趟還是比以前麻煩,所以她有空了也隻是逛逛皇宮解悶罷了,日子頗有些無聊。

而祁無夜則忙著整頓朝綱,四皇子黨那群人有了遺旨這個附身符,祁無夜奈他們不得,他們便經常在暗地裏搞一些小動作,祁無夜雖知道是他們所為,卻苦於沒有證據,無法將他們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