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嘴想要說話,劊子手卻低聲道:“別出聲了,上麵有人吩咐過,讓用鐵絲穿了你的喉嚨,你再使勁兒就能活活疼死。趕緊喝一口,上路吧!”
劊子手不等我反應,就把酒碗遞到了我嘴邊上,強行給我灌了兩口,站起來摔了酒碗,懷抱著鬼頭刀站到了我身後。我隻覺得冰冷的刀鋒在我脖子後麵慢慢揚了起來,正對著我的脖子懸在了空中……
無數個念頭在我腦袋裏不停的飛轉,我看到不止一個人,也不止一件事兒,可是出現最多的不是我三叔,而是酒舞。最後,我眼前的畫麵竟然定格在了酒舞身上……
下一刻,一股帶著血腥的寒風就直奔著我的脖子砍了下來……
“啊——”我本能的使勁一掙,猛然從夢中醒了過來。
我坐在棺材裏往左右一看,酒舞、地雷他們也一樣大汗淋漓的從棺材裏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往我這邊看了過來。
菀兒笑盈盈的道:“好了,夢醒了,我也該走了。後麵的事情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後會有期!”
“多謝!”我從棺材裏站起身來,向她抱了抱拳,後者便收起棺材,飄然而去。
冷判官揮手遣散了陰衙裏的衙役和鬼魂之後,才說道:“該看的,我們已經看了。你有什麼線索沒有?”
我沉吟道:“線索,我倒是有一些。但是想要破案,還需要驗證幾件事兒。不知道判官能不能幫忙?”
冷判官點頭道:“隻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好!”我伸手道:“我想見一見當年記錄三旗鎮地方誌的官吏。如果那些人找不到了,有當時地方上的鬼魂也行。還有,最好能把十大鏢局的人也找出來,我有話要問。”
冷判官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找三旗鎮官吏,我還可以理解。你找十大鏢局的人做什麼?”
我解釋道:“我想知道,最後在法場上祭奠吳世寶的人是誰!”
冷判官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吧,誰還沒有個三親六故的。再說,吳世寶最後用回憶把我們拖進法場,無非就是為了讓我們看看大路鏢局當時的慘狀,求我們給他伸冤。”
我搖頭道:“吳世寶固然是想向我們伸冤,但是最後也給我留了一個線索。”
我直視著冷判官道:“最重要的一點,誅連斬首,一般都先斬主犯,除非有人事先打了招呼,才會有從家屬開刀。給劊子手打招呼的人,八成就是十大鏢局的人。當時十大鏢局的人全都在場,他們巴不得想看著我人頭落地,會允許有人祭拜麼?”
冷判官點頭道:“這倒是一個疑點。吳世寶以前怎麼沒說過?”
我沉聲道:“或許吳世寶自己不認為那是疑點,才沒說出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死前確實也看到了那些祭品,不然我不會受他的影響,從心裏生出一股暖意。”
冷判官點頭道:“這件事兒,我會盡快安排。但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那些鬼魂說不定早就投胎了,我隻能盡量試試。明天夜裏,我給你消息。”
冷判官剛要走,我就說道:“稍等一下。這裏施工的事情……”
冷判官有些留戀的看了看陰衙:“動了吧。”
冷判官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向老馬說道:“我跟溫言交代一下,你明天幫著把陰衙挪個地方,給老冷留個念想也好。”
我交代完溫言,就直接回了駐地。第二天晚上,冷判官如約而至:“鬼魂我倒是找到了幾個,但是他們現在都屬於地府的囚犯,沒辦法帶他們返陽。你們想問什麼,隻能陰魂出竅,去黃泉路口。你去還是不去?”
陰魂出竅,我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陰魂一旦出竅,肉身就會失去反抗的能力,如果在這個時候遇襲,隻要肉身損壞了一星半點,施術者就無法還魂。所以,冷判官才會問我去不去。
我沉吟了一下道:“去!我自己去就行。”
冷判官點頭道:“那你先準備一下,我在外麵等你。”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安排,酒舞就先說道:“項開,我覺得還是讓我去好一些。你是主官,不能輕易涉險!”
我搖頭道:“這一次,我必須自己去,你們看好我的肉身就行。”
酒舞還要說什麼,卻被我用眼神給製止了回去……
不多時,我的陰魂就脫離肉身,找到了冷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