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聿玄自昏迷中轉醒,他發現自己被人背部朝上安置在床上,有些困難地轉動了一下睡到僵硬的脖子,看到夢中出現過千百回的那個人兒披散著一頭柔軟的青絲正扒在自己的窗畔,睡得一臉安詳。聿玄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月舞的頭發,絲綢般順滑的手感依舊。
“恩……”
月舞嘴裏輕發出一聲呢喃,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亮閃閃的眼眸微微睜開眨了眨,眼神由迷離變得清晰。
“你醒了?”
月舞直起身,很慵懶地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哈欠,一副很悠閑篤定的樣子。
“我原本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聿玄苦笑一下,在自己中刀的那一瞬間,真的以為自己就這麼倒下去了。
“放心,有本大爺在呢,死不了啦。”
月舞朝聿玄露出一個很狡潔的笑。看著月舞臉上那種似乎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容,聿玄頓時心緒複雜。
“月兒……”
聿玄眼中有深深的疑問,而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有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問,月舞的離去讓他日夜被思念和傷痛啃噬著心,再次見到除了喜悅,更多的是一種害怕,再度失去的恐懼,所以他顯得小心翼翼。
“有什麼話就說嘛……幹嗎那麼吞吞吐吐,一點都不像以前的你,是不是傷口痛?那也沒什麼好難以啟齒的,又沒人規定男人就不可以叫痛。”
月舞笑得有一抹奇異的光彩。
傷口痛?好像是有些痛,不過完全是在可以忍耐的程度,不知道月舞給自己用了什麼藥,好像有很好的療效。聿玄無奈地搖搖頭,自己要說的根本不是這一回事,而且他相信,月舞絕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現在隻不過是和自己在打岔而已。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無非是好奇我這半年去了哪裏。”
果然,月舞卷起聿玄的一縷發絲,漫不經心地說道。
聿玄注視著他美豔的臉孔,等著月舞繼續說下去。
“這半年來我都在一個地方。”月舞頓了頓,然後自性感的紅唇中緩緩吐出三個字“魅影穀。”
聞言,聿玄感到如一道霹靂,再次見到月舞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釋然,也有了一種之前所不曾有的魄力,他也差異月舞能在短時間之內掌握如此了得的武功和悄然無息的暗器之術,他曾想到過千鍾萬種可能,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般柔弱純真的月兒會在那種地方度過這半年的時間。
月舞本來是不打算告訴聿玄這段經曆的,畢竟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了。但是,如果現在不說恐怕就沒機會再說了,他暗自自嘲了一下,說吧說吧,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這樣無論是誰都沒有遺憾了。
“月兒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看著聿玄沉痛內疚的神情,月舞淡淡一笑,如月般的眼眸中明亮一片。
“不苦,那裏一點都不苦,比起之前的日子,我很快樂。魅影穀裏是個奇妙的地方,在那裏我可以漸漸看淡人間冷暖,愛恨情長。”
月舞一句一字說的很清晰,他的臉上有釋然的表情,仿佛魅影穀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溫存的存在,但是聿玄越聽越不明白,魅影穀素來隻有殺戮成性的名聲,而之培養殺手的手段更是慘無人道。一點都不像月舞所說的這般美好,而聿玄相信,能培養出各種冷血殺手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好地方。而他的月兒……如今真的已經沾染上那些血腥了麼……?但是眼前的他看上去依舊是雪一般的純白,依舊是那樣的充滿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