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他滿眼通紅地看向我,讓我分不清他是憤怒還是悲傷。他不再畏懼退縮,直接衝到了我麵前。輕而易舉地搶過我手上的刀。
緊接著,他不停地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著。我看得到每一道傷口的綻放,緩緩流出鮮紅的血液。他一邊製造這傷痕,一邊癡癡地問我:“這樣夠了嗎?這樣可以了嗎?你滿意了嗎?”
看著他有些血肉模糊的手腕和迅速蒼白的臉,我拚盡力氣從床上爬起來,想要去阻止他。嘴裏喊著:“不要,不要、、、、、、”但,他對我聲嘶力竭的叫喊從耳不聞,仍然在製造著血色的傷。
原來,他看見我為他受傷時,心裏是這樣的感覺。那是比自己受傷還要難過的事,雖然身上並沒有傷口。可是,心裏的傷口是這樣深刻。這種形式的傷,沒有愈合的機會。隻能承受這樣無聲的煎熬,無止境。隻要還記得,就會疼痛。
然而,這樣的傷痛,我不是早就經曆過了嗎?所以,就算是痛,我也絕不妥協。
可是,他奮力推開了,殘酷地說:“這就是你帶給我的,你覺得這樣的愛,我受得起嗎?我愛你,所以更難忍受這樣的痛苦。但是,我無怨無悔。”
我低垂著頭,讓眼淚盡量滑落無形。然後,抬起頭看著他慘笑:“你覺得是我的錯,對不對?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算是要承受這樣的痛苦,我也不會放手。可是,你卻放手了。這就是我對你的‘恨’,‘恨’到對一切傷害都無悔。”
他慌亂地躲開我充滿恨意的眼睛,不知所措地說:“是我造成現在的局麵的?是我的退縮帶給你痛苦的?是我錯了?”他回過頭,茫然地看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我艱難地走到他身邊,緊緊地抱住他。輕聲說:“其實,對我來說,最痛的不是自己受傷;也不是看著你受傷;而是看著你黯然離去我卻無力挽回。我最快樂的日子都是你給的,所以,你給的那點痛根本無足輕重。”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可以不在乎那些痛?”他眼神空洞地看著我。
“那是因為,你離開後我才明白。快樂和疼痛,隻要是你帶給我的,我都甘之如飴。有你在,我就滿足了。”我坦誠地說。
他釋然地笑了:“是我太執著於不相幹的事了,忘記了最重要的是你。”
他忽然想起某個夜晚——那個他生病住院的夜晚,我下定決心要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夜晚。
原來,這樣的痛,我早就在經曆了。可他卻不知道,還滿心以為自己愛得更深。到頭來,耗盡心力守著愛情的是淩傾晨,而不是他舒璟。
“所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我確定地說。
“已經重新開始了。晨,我愛你!”他開心地說。用手撥開我的劉海,在額頭那道淺淺的傷痕上印下承諾相守到永遠的吻。
他在心裏發誓:他錯過的一切,一定會用一生來償還!終有一天,他會愛他更多!
然後,就是一個綿長、深情、思戀的吻。
三年了,我終於等到了他。我們終於實現了‘永遠’這個曾遙不可及的詞。我終是抓住了那個渺小的機會,抓住了即將失去的愛情。
而璟也終於能夠心安地守在我身邊,不再逃避。
王睿火急火燎地帶著醫護人員闖進來,著急地看到擁吻的我們,瞬間陷入尷尬之中:“額,那個,咳咳、、、、、、你們要不要包紮一下傷口?”
璟抱著我微笑著對醫生說:“非常需要!先給我的愛人包紮吧,他才蘇醒,身體要弱一些。”
王睿訝異地看向我說:“傾晨,還是您老厲害!魅力不減當年!”
“小爺還很年輕,不要您老您老的!”我撅著嘴,傲嬌地說。
這一年我23歲,璟28歲,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19歲,他25歲。誰也不知道,我們未見彼此的時候,就已然傾心。後來的時光不過是愛情的火光,在為我們指明方向。讓我們在風雨之後,還能遇見彼此,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