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上次鬧不愉快後,兩個人就沒在一起吃過飯。
晚飯時間,又是差陳姨傳了話下來,說是在外麵吃過了。
古涵淇還在生他氣。司徒允篤定,一早就猜到的。
這篤定是為什麼?
一來,古涵淇是冷性子,從來對他都是互不相幹,委屈了也不多話;二來,古涵淇不在乎他的感受,從來都是。
偏偏讓人忍不住自覺懺悔,主動關懷,可是誰知道,司徒允也連帶中了招……滿桌的飯菜,形同嚼蠟,他滿腦所想的,所想著的都是她,那張浸在水裏亂了神色的小臉,還有,還有……古涵淇在他耳邊說——“你太過分!”
夜裏,走廊裏的腳步聲來來回回,即使壓緩了步伐,依然聽得出那人心中彷徨和猶豫。隻是那間臥房內看似一片漆黑。殊不知,古涵淇隻是靜靜的躺著,在深夜裏,她聽得真切,卻默不作聲……
清晨黃昏,兩個人還是要獨處,在豪華的轎車空間裏。隻是,古涵淇的態度更加的冷談,人也更發的沉默。司徒允不惱她,一段日子裏麵都沒有擺過臉色,說不上對她小心翼翼,不轉向她,卻經常透過車子的後視鏡悄悄的看她的臉。
直到有日清晨,他在院子裏等了半天都沒有見到她。
“她人呢,要遲到了!”他的不耐煩——絕不是因為上班要遲到了。
“太太今天不坐車子。”
“不坐車子,為什麼?”
“一大早,秦先生就開了車子接走太太了。”
秦——秦泰森?他應該暴跳如雷嗎?混蛋!“啪——”狠狠地帶了車門上車。“開車。”
車子明明開著暖氣卻仍讓人冷到骨裏,是因為她不在嗎?
他屏住了呼吸,閉了眼睛。他什麼都不想看。直到車子停下,走出車門,遠遠看見,古涵淇從車上走下來,低語嫣然,似乎對著車內的人說著什麼。
兩個人看起來——相聊甚歡!
還有,她竟對他笑!那笑容,怎麼可以那麼透明,那麼誘人……
他冷冷的看著,眸子盛滿怒氣。
他生氣——怎麼?他生氣不得嗎?他在氣——她這麼開心!看見她開心,他生氣!
他憤怒——什麼?他在憤怒什麼?他在憤怒——她以為他在做什麼?讓他那麼擔心,那麼難過後,卻對著別的男人,笑得花枝亂顫,簡直,簡直……下流無恥——下流無恥?難道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形容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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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又或者說,兩人又回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
——相敬如冰。
古涵淇揉了揉眉心,感覺有些疲憊,簡單收拾後,她披上薄外套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寬敞明亮的直升梯是通往三十八層的唯一途徑,望著裏頭熱情擁吻的男女,古涵淇想要回避,奈何胃在鬧騰,好痛。
她邁進去站在電梯按鈕的一角,感受到強烈的男性氣息環繞著自己,她一動不動地站著,全身僵硬,看著上麵按順序變換的數字,隻希望它能走快一點。
“允,你想吃什麼?”女人偎在他的懷裏,嬌聲問道。
“吃你。”男人低低地笑。
她可以想象得出來,此時男人的唇角那一抹笑,一定是充滿譏諷卻又充滿致使迷惑力的。她一直知道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即使同床共枕了五年有餘,她還是忍不住會常常臉紅。
“討厭。”調情的成分居多。
女人都愛對著男人說這句話,唯獨那個女人不會。忍不住的,司徒允抬眸望向身前的女人,透著光亮的玻璃,他看到裏麵反射的清冷眸子,還是一樣的淡然,還是一樣的無謂,就像一麵無波無痕的鏡子,無論你對它做出怎樣的表情,仍是無法動搖它些許。
他忍不住哧笑一聲,仔細一聽,不難聽出裏麵的那一絲失落。
好幼稚,好可笑,他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毫無意義。
他到底在期望什麼呢?懂他?愛他?哪怕隻有一點點?
像要證明什麼似的,他突然扯過偎在身旁的女子,不顧她的驚訝,猛地對著她嬌豔的唇吻了下去。
女人動情的低喘,男人若有似無的調笑,這一切都讓她如坐針氈,待一切忽然變得安靜時,她忍不住好奇的偷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她從來無波的心再也無法平靜,輕輕壓了一下胃部地方,感覺比方才更疼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她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真的好痛。古涵淇捂住胃部,緩緩從圓柱後走了出來,望著前麵形似恩愛的男女,感覺痛的不隻是胃而已。
“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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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徒允接到醫院的電話時,他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去了。他恨自己當時沒看出她的不適,如果早一點發現的話她就不至於忍受這麼多的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