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蘇氏說完,帕子一甩,也順便甩開了詹天養是手臂。
歡心在一旁看著,見詹蘇氏要往外走,忙緊追兩步,把一旁備著的鬥篷披在了詹蘇氏身上。
詹天養看著詹蘇氏帶著歡心離開了,才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往林氏的院子走,不管是不是嫡子,那詹雲德總歸是自己的兒子。
詹蘇氏到了雲賢的院落裏,雲賢還在換著禦寒的衣物,這會兒正往身上穿外套,等她穿好衣物後,母女倆才一塊兒往外走。
詹蘇氏對雲賢囑咐了一些宮/裏的規矩,雲賢一一記下,點頭稱是。
對於這次被宣入宮的事情,雲賢多少做了些心理準備,不外乎是太子爺的事情。
縱然知道詹蘇氏不喜歡,但她還是提醒了一句,無論什麼情況,都盡量忍著。
畢竟現在的君後,恐怕是與君主天轅杠上了,君主要保詹家,要保她詹雲賢的太子妃位置,君後自然是不滿意,隻怕會說些難聽的話。
若是詹蘇氏沒有忍住,反駁了,怕是會讓君後遷怒。
詹蘇氏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輕輕的恩了一聲,然後由歡心扶著率先進了馬車。
雲賢有些自討沒趣的摸了摸鼻子,然後由硯台幫忙扶著上了馬車,坐在了詹蘇氏對麵。
硯台坐在車夫身邊候著。
詹蘇氏閉目養神,歡心在一旁伺候著,見雲賢上來,就衝她笑了笑,然後拿出一份糕點遞過去。
雲賢搖頭拒絕,然後也跟著閉目養神起來,好半天才狀似喃喃自語的說了句。:“別忘了我的提醒。”
一闔眼,卻錯過了詹蘇氏突然僵硬的表情和歡心驚恐的表情。
入夜,蘭汀宮裏卻是燈火通明。這些天來,君後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差了,入秋以來,更是有一病不起的架勢,保不準什麼時候便要去了,光是這兩天,便咳了數次血,連素來得君後信賴的大宮女也開始偷偷在背地裏說著:“君後這一病,怕是好不得了。”
“君主正值壯年,沒有了君後,那子嗣自然能養大。”
“太子爺被禁止探望君後,指不定也是因為君後所累而被厭棄了吧!”之類的話。
那些個不安分的奴才婢子們聽了,皆是蠢蠢欲動,隻盼著這剛被君主奪了,那掌管後/宮的鳳印,沒權沒勢的舊主不要這般吊著,早點去了,他們才好打通關節,為自己謀個前程。
君後躺在床榻上,斷斷續續地咳著,胸口裏火燒火燎地厲害,連視線都微微有些模糊,喉嚨裏一陣陣腥甜,血從她的嘴角沁出來。
貼身的大宮女在她咳嗽了好一會,才匆匆趕來。
往日裏,這般被怠慢,是從未有過的。
大宮女跪在君後的床榻前,用帕子拭著她嘴角絲絲縷縷的血,不知道想到什麼,居然開始輕輕啜泣起來,
“沒規矩的東西哭什麼哭!本宮還沒死呢!”君後沙啞著聲音訓斥道。
“君後恕罪,奴婢隻是擔心。”大宮女低低的抽泣著,下麵的人,都有著機會見風轉舵,可是她不一樣啊,她曾經是君後身前最得寵的大宮女,怕是跟了哪個主子,都會惹來猜忌吧,想到自己未來的前途迷茫,她就覺得心裏難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