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轅二十三年秋季,一直住在狩國的皇子翳與其母親被召回,皇子翳的母親是狩國清貴的之女,養育皇子翳有功,封為貴妃,號和。
寓意兩國和親,和平相處。
和貴妃被封,並且帶著皇子翳返回恭國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雲賢正在君後的宮殿旁的常雲宮習字,湘繡方一開口,她手下一頓,墨汁氤氳開來。
君後的時日不多了,脾氣很不好,但君主天轅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多少是有些過了。
有人說,君主是實在看不過君後用強製手段,殘害他的子嗣,無法才設計逼死她。
有人說,君主無情,對君後厭煩了。
有人說,太子失了君心,牽連了君後。
但這些終究隻是流言蜚語罷了,恐怕比起那些說她惡毒的話語和謾罵,互相扶持了多年的夫君的不信任的舉動才是最讓她心寒的吧。
君後並不在意那些,這天是雲賢被養在君後身邊的第三個月的第一次召見,說是被養在身邊,其實也不過是給了個品級,然後由宮裏的教養嬤嬤帶著罷了。
秋風乍起,秋涼侵室,蘭汀宮裏,藥香彌漫,那被外界傳聞是心腸狠毒的,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登上君主之位的君後,正由大宮女扶著,慢慢地喝著湯藥。
雲賢不語,挺直了腰背跪在一旁。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君後,君後不過是三十多歲,卻被病痛折磨所累,雙鬢已然似霜染般星點斑白,雙頰深陷進去,不見絲毫血色,形容枯槁。
隻有那雙眼眸,依然清明,是不是的泛著精明的光澤。
一碗藥喝盡,大宮女遞上帕子,她接過輕輕拭去唇邊的藥漬,喘了口氣,由侍女伺候著靠在軟墊上,才把視線轉向雲賢,看著她規規矩矩的跪著,才滿意的抬抬手:“起身吧!”
“謝母後。”雲賢微微彎下腰身,然後由身旁的宮女扶起來,安靜的立在一旁。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外麵的小太監進來傳話,說是君主正往這邊來,不消片刻就會到達。
君後的眼睛倏然一亮,揮動手臂起身,急聲道:“快,給本宮沐浴更衣,把蘭汀宮裏的門窗統統打開,細細打掃,別留下藥味或者細塵。”
雲賢聽著君後的吩咐,不由的一驚,想著這些天太子爺天天到她那裏報道,希望自己能好生照顧君後的事情,就出聲說道:“母後,縱然君父片刻就會到來,但您也不應該貿然起身,太醫說過,您現在隻事宜靜養,而且萬萬不能受寒。”
君後有些苦笑的揮揮手說道:“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清楚,本宮怕是時日不多了,不然,他也不會來……本宮不想讓他看到本宮這副臥榻等死的窩囊樣,若是可以,本宮真希望當年沒有跟他回來,若是那樣,或許他永遠都會記得初見時,那個揚鞭策馬的傲慢的俏丫頭吧!”
聽著君後的話,雲賢也說不上心底是什麼感受,隻是錯開身,站在一旁。
沉默不語看著那些宮女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
服侍君後沐浴更衣,束鬢佩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