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看似吃虧的舉動,也有一定的好處,這兩位嬤嬤從開始的防備和厭棄,變成慢慢的打開心扉,這宮中的很多忌諱,都是她們交給他的。
並且告訴他,應該注意什麼。
母親的身體變差後,兩位嬤嬤就偷偷的跟她們說,那姓胡的太醫肯定有問題,並且還搭線幫他拜師與師傅,與他學醫。
不求別的,隻求自保。
他今天,本是想去太醫院未母親抓藥,原因是因為嬤嬤的腿腳不利索,他們院落裏並沒有其他人可以使喚,隻好自己跑一趟。
在路過花園的時候,遇到了太子爺和一群世家子弟,他們似乎是剛下了學堂,目前為止,太子爺每天有半天在學堂,而他這個正該上學堂的皇子,卻被眾人所遺忘,沒有人去提及,他到了學齡,該上學的事情。
他本身也覺得無所謂,因為比起每天麵對太子爺和那些世家子弟的捉弄,才換來上學堂的機會,他更寧可待在自己的院落裏,練習一些防身的拳腳功夫。
因為他的刻意避開,和太子爺被君主天轅所重視,常常帶在身旁的緣故,他與太子爺會麵的機會少的可憐,這次明顯是躲不開的,太子爺還未開口說什麼,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世家子弟們,就開始找他的碴,言語上牽扯到了他的母親,很自然的就起了些衝突,幸好師傅及時趕到,說是他手裏拿著重要的藥方,怎麼就走岔路了。
太子爺身邊的小太監,在太子爺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一直臉色鐵青的太子爺才揮揮手,在眾人的不解下,放了他一馬。
所以,他才會同師傅一起來這裏。
他其實,也不是因為想逛逛這宮殿裏的花園才來這邊的,而是被趕出來的,因為師傅隻是最後一名禦醫,並沒有帶著學徒的資格,所以,他就先出去逛逛。
待他到了花園沒多久,就聽到了一些異樣的響聲,他本意是不想搭理,畢竟,嬤嬤們說了,像他這樣無權無勢的人,皇子的身份,絕對是讓他尷尬的源頭。
事實上,那些宮人們一開始的奉承,到後來的疏離,就說明了這些。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謝自己的好奇心。
當他縱身跳上外院的牆上,隨意的往裏麵一看,正好看到他這些天一直在打聽的女孩的身影。
她很虛弱,一直咳嗽不斷,似乎的全身無力,才趴伏在地上,而椅子則壓在她的後背上。
沒有在猶豫,他翻牆而入,推開了椅子,然後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讓後讓她深呼吸。
等女孩緩了過來,他才注意到,原來這個院落裏,居然沒有人守著,明明身體這麼虛弱,為何身邊卻沒有一個人守著,萬一……。
自己受到怠慢的時候,他並沒有如此憤怒,可是這次,他卻莫名的憤怒起來。
“你……你的身體一直這麼虛弱嗎?”林翳好半天才緩下了怒氣,問道。
“從小就這樣,身體時好時壞。”雲賢輕輕的攥著林翳的衣襟,然後打趣的說道:“別擔心,我雖然身體不好,但命硬著呢,閻羅都不敢來收我。”
“沒有辦法緩解嗎?或者需要什麼藥材?”林翳沒有雲賢的幽默感,聽著她這樣說,隻覺得心底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受傳來。
“你見過幾個,因為體虛,而死了人的?”雲賢反問著。
“總有辦法調養吧!”
“不如,你扶我去院落裏透透氣,如何?”雲賢不準備,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
林翳沒有回答,隻是彎腰抱起雲賢,縱然他們年歲差距不多,但因為雲賢這幾年越發清瘦的身子,所以,本身就會些防身功夫的林翳抱起她,並未有什麼難的地方。
被林翳抱在懷裏,雲賢忍不住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
林翳感覺到雲賢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慢慢的收緊,以為她擔心自己把她摔倒,就忙輕輕的用扶著她後背的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道:“別怕,我保證,不會摔到你的!”
“嗯。”雲賢輕輕的點點頭,她並非怕自己被摔倒,她隻是有些懷念。
林翳把雲賢放在了涼亭中,然後扯下自己的外褂,鋪在了石凳上,才把雲賢再次抱起,放置在石凳上。
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
涼亭的左側角落,是一座人工泉水,用新竹連通,清澈的水流順著挖空的竹子流出,打在小型的類似車輪的木質物件上,泉水打過去後,咯吱咯吱的轉動著,每一片木質葉片上,都畫著一副山水畫,這麼一轉動,上麵的畫麵不斷轉換,給人一種視覺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