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賢比誰都清楚,這個小宮女不能留,在她入宮的第一天,她隻是覺得這個小宮女很熱情,熱情的有些過火了,畢竟她不過是個義女,而且,貌似還是個不著人待見的義女。
第二天,她就開始招人調查,這一調查,也就找到了些不好的苗頭。
縱然深查不了,但也隱約知道,這個小宮女是誰的人了,是一步精巧的暗棋。
因為,或許詹天養不知道,或許君後也不知道,這個小宮女真正的主子,其實是那權利頂峰的男人,他這顆棋子,可是埋藏了十幾年啊。
若非有人刻意猜測,誰會用心去查一個從小就入宮,一直安分守己,戰戰兢兢的小宮女呢?
詹天養一直以為,這個小宮女是他的暗棋,到不想想,這宮內,這恭國,最大的人是誰。
第二天起,宮裏就流傳出,君後給雲賢公主一個下馬威,不過,其實君後所做的,完全是沒有必要的,畢竟,一個沒有品級的公主,君主天
轅愛寵就寵,反正將來繼承不了,也沒有資格繼承君主之位,加上無論是身份,還是年齡,都是爬不上君主的床,現在不得罪後/宮的人還好,若是得罪了君主眼中的貴主兒,隻要她出了宮,要她死也不過是勾勾手指頭的事情。
君後如此做,倒是顯得君後不夠大度了。
不過,這種留言很快就被別的留言所取代,這宮裏,永遠不缺八卦。
隻是,這會兒,太子天騰,為何突然提起這事情?
雲賢這麼思考著,卻沒看到,親君的臉色變了變,隨即恢複如初。
飯後,雲賢隨意的與太子天騰聊了幾句,就送他出門了,太子天騰對於雲賢這種趕人的舉動,倒也沒有多少反感的地方,畢竟是了解她的性格。
雲賢與人相處不熱絡,不冷淡,隔著段距離可偏偏人緣最好,同時,雲賢這人,你若求她辦事,她一般不打推,她的話算不得多,找到她幫忙的,能幫的,她都盡量幫,但遇事從不往上湊,可想親近她的人卻多。
君後當年曾經形容她,這人捂不熱,看著是多情,其實最是無情。
不過,君後也曾羨慕的說道,若是他日,我騰兒登上君主之位,必定會有佳麗入後/宮,依照雲賢那樣的性子,是她的幸,卻苦了天騰。
深刻了解了雲賢的性格後,君後越發的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對的。
其實在雲賢入宮之前,君後曾經多方打聽過雲賢,在詹府和那些世家奴婦之中的口碑,都是一個好字。
溫婉卻不似年妃那樣的矯揉造作,倒也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扭捏,言談舉止都不自覺的透著一股爽利,對人雖然冷淡但卻總能讓你不覺得和她之間有隔閡,加上她本身身子弱,活一天都是賺一天,是個惹人憐愛的孩子。
不過,不管雲賢性格多好,就憑著她身子骨弱這一點,她就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娶她。
林天騰的性格隨了君後,認準了就是一輩子,所以君後才決定把一切都扼殺在搖籃中。
事實上,不過,縱然如此,君後也未曾對雲賢下過重手。
最後用了最溫柔的方式,用禮教倫理來束縛住她。
從君後的舉動上來看,她的心底,還是挺喜歡雲賢的,就像雲賢,縱然性子生冷,但在君後過世後,還是跟著怨恨了君主天轅一般,一切都是順從自己的心。
君後曾經說過,雲賢的聲音,沒有孩童的那種稚嫩,溫柔中帶著些許清冷。
雲賢留在君後身邊一年,君後甚至不知道雲賢到底喜歡什麼,縱然問了,雲賢也隻是說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對於君後,雲賢也說不上什麼感覺,總覺得,君後這人的手,或許未必幹淨的不曾沾染血腥,但也絕對不會是外界所傳的那般,滿手血腥。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雲賢卻清楚,君後酷愛看經書,所以,雲賢在君後去世後,才會慢慢的謄寫經文。
雲賢想到這裏,不禁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筆,把謄寫好的一片經文放置在一旁等著自然風幹。
她知道,自己的舉動,多半會被人認為是做作,但她卻並不十分在乎,反正那些嚼舌根的人,一輩子也隻能那樣了,她卻不一樣。
第二天一早,雲賢還未起身,就聽見了湘繡的聲音,湘繡和硯台的奴籍在前兩年,雲賢進宮的時候,就向君後求了恩典,脫了他們的奴籍,
這次受了重傷後,湘繡和硯台本都安置在外麵養傷,湘繡的傷勢不輕不重,但也不是當天就能起身的,這會兒來了,估摸著是可以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