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正慢慢地進入冬天。
樹上的葉子啪啦啪啦地落下來,被風一吹在路邊堆成了一團。
街上的情侶們,他們摟腰搭背,旁若無人。有的女孩比葛葛長的漂亮,可是身邊的男孩卻不是葛葛能夠接受的。而有的女孩明明長的困難,身邊卻有一個讓葛葛心跳的男孩。
她和江小天,無論從哪方麵都是相配的。他們走在街上,總會吸引很多目光。想到這兒,葛葛的心突然又疼痛起來。她想到江小天的妻子,她和他相配嗎?她比她漂亮嗎?
手機看了不止一百次,卻沒有江小天的短消息。
習慣成了自然,在B城,他屬於自己,離開B城,他屬於另外一個女人。道理早就想通了,但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從這兒到珠海路,再到三環,從三環出去就到了劉暢住的小區。如果再往前走呢?沿著小區一直走下去,就到了東湖邊上,那兒有成群的鳥兒,有碧綠的湖水。
路線很熟,因為葛葛走的太多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坐著的士,從自己家到劉暢家,如果劉暢不在呢,葛葛隻好跑到東湖,對著碧綠的湖水哭上一場。
這些眼淚有時候是因為江小天,有時候是因為母親。
從小到大,母親和葛葛之間就像燃燒的火碰到冰冷的水一樣,二個人隻要一張嘴,語言就像毒草一樣,嘩拉拉地在嘴裏滋長。
你都這麼大了!
我這麼大了怎麼了?
丟人!
為什麼丟人?丟你的人了?
你不是我的女兒,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太好了,太感謝了!
母親總是為了葛葛好,可是葛葛受不了母親那樣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殺人放火的事情一樣。
葛葛經常為了逃避母親的責問而選擇謊言,可是精練的母親卻常常毫不留情地把葛葛的謊言揭開。直到葛葛露出自己傷痕累累的心靈,母親臉上才浮起勝利者的姿態。有時候葛葛想自己是不是母親的女兒,如果是她怎麼會這樣殘忍地對待自己。
葛葛和江小天好的時候,母親罵葛葛是狐狸精。葛葛考研究生的時候,母親更加生氣了,她埋怨葛葛放著好好的外企不幹,要考什麼研究生。後來葛葛找了一份收入很高的工作,母親竟然又說,這樣的工作肯定長不了,說不定哪天人家就炒了你。
反正,在母親眼裏,葛葛是沒有優點的,總是一無是處的。她這樣煩她,為什麼生下她呢?為什麼要關心她呢?
葛葛有時候真想搬出來住,就像劉暢那樣,哪怕和別人合租,隻要能夠擺脫母親,擺脫那些打著關心的旗號來窺視她的親朋好友左鄰右舍。
手腕上的表剛剛指上九點,葛葛怕劉暢沒有起床,就在樓下吃了早餐,然後又帶了一包上去。劉暢果然沒有起來,她穿著睡衣過來開門的時候,特別不高興地從桌子上拿過一把鑰匙說,以後來自己開門得了,在這樣下去我都被你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