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穿黑色休閑外套,挺括的衣服穿在身上更顯氣勢,即使是休閑服,也絲毫不失、精英氣勢。
被這麼多人圍觀,他卻連眉毛都沒抬一下,舉步就朝醫院走去,行走之間仿佛有冷風在流動。
陸戰柯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但是還在沉睡,艾常歡靜心守候在他的身旁,細心照顧。
她先打了一盆溫水過來,然後用棉布沾水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幫陸戰柯擦著臉頰,怕驚醒陸戰柯,她的動作一直很輕,神情也無比專注。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了開來,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男人。
艾常歡抬頭去看,那人臉型稍顯消瘦,大背頭梳的整整齊齊,不見一絲雜亂,兩道濃眉直入鬢角,鼻梁高挺筆直,可是艾常歡卻忍不住抖了一抖,因為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眼睛,仿佛千年古井,沉寂而冰冷,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一絲溫度。
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地,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她把毛巾放入小盆裏,這才抬步朝那個男人走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站住,壓低聲音問到:“請問,你找誰?”
男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不知道是天生冰塊臉還是因為有事才如此沉重。
麵對艾常歡的詢問,男人不僅不回答,而且連餘光都沒瞟她一下,態度不可謂不囂張。
艾常歡就忍不住鬱悶了,身為大院裏長大的孩子,她什麼得瑟什麼囂張的人沒見過,但是這種囂張到不可一世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完全愛理不理鼻孔朝天的樣子。
男人身後的司機微微上前,腰部彎了一彎,卻是一個根本看不見的弧度,他答道:“我們先生是來找陸戰柯的,這是他的病房嗎?”
艾常歡看了他一眼,答道:“是啊,不過你們到底是誰啊?我怎麼好像從來沒見過你……”
她話還沒說完,那男人已經撞開她直直的朝病床走過去了。
是的,你沒看錯,他的確是撞過去的,艾常歡直接被他撞到了另一邊,如果不是下盤穩,估計都可能摔到地上了。
艾常歡額頭上忍不住掛滿一排黑線,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這麼拽?
“你們到底是誰?這裏是私人病房,你們不可以亂闖!”大約是男人的神色實在太過冰冷,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於是艾常歡下意識的衝了上去,想要保護陸戰柯。
男人依舊高達上,沒有說話,沒有看艾常歡,眯著眼,一副‘爾等賤民還不配與本尊說話’的高傲表情。
艾常歡忍不住嘴角抽搐,心裏暗想,這人該不會是有病吧?
司機先生充當了男人的發言人:“我們是來要債的,陸戰柯先生借了我們的錢,上個星期就已經到期,現在都沒還,我們隻好親自過來追討。”
艾常歡懷疑的看向他:“你又是誰?”
“我是我們老板的司機兼秘書加助理。”司機先生也像是吃多了冰塊一樣,整個一麵談,除了嘴角和眼珠,臉上就沒其他能動的地方了。
“原來你們是高利貸!”艾常歡終於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隨即卻更加的懷疑了,一個連員工都要身兼三職老板親自要賬兩個打手都沒有的公司規模一定小的可憐,可是這樣的窘困的小公司怎麼可能有多餘的錢借給陸戰柯,而且陸戰柯為人正直,根本不會去借高利貸。
所以艾常歡猜測,這裏麵肯定有什麼隱情,她警惕的上前,擋在了陸戰柯的床前:“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戰柯他借了你們的錢,不要以為他現在昏迷著你們就可以胡說八道。”
這時男人終於微微動了一下眼角,大發善心的看了艾常歡一眼,隻是那眼神裏是濃濃的嘲諷。
艾常歡一口血差點沒吐出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有什麼好讓你鄙夷的?
司機先生從隨身攜帶的文件包裏翻出了一張紙遞給艾常歡:“這是拮據,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而且上麵還有陸戰柯先生的親筆簽名和手印。”
艾常歡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陸戰柯欠了這個人一千萬,利息是百分之十,遠遠超過了銀行的借貸利息,實打實的高利貸啊,別的不說,就這利息都有好幾百呢,她不由的咽了咽口水,這可是一大筆錢啊,陸戰柯借這麼多錢幹什麼?
心裏雖然忐忑,艾常歡卻沒有表現出來,她把收據折好,又遞了回去,說到:“雖然上麵的確有簽名和手印,但是我並不知道那是不是屬於戰柯的,這事還得等他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