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總是給人冰冷的感覺,雪白的牆壁不染髒汙,很純淨的顏色,卻讓人膽寒。
“智厚已經躺了一個禮拜了,怎麼還不醒?”病房裏宇彬焦躁的在床邊來回的走動著。
“不知道,醫生說他一切正常,是他自己不肯醒過來。”一個禮拜的打撈都沒有下落,他們已經放棄了,也接受絲草遇難的事實了。而俊表自從那天被他母親帶會美國後,他們就一直聯絡不到他,不過有他母親看著,他的安全應該不會出問題。而智厚呢,不知道他打算睡多久。難道就這樣一輩子不醒來了嗎?
“其實,也許他就這樣睡著反而好。”宇彬知道如果智厚醒來麵對的是絲草遇難的事實,他真的沒把握智厚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時推門進來一個護士裝扮的女子。
“你是誰?”宇彬看著眼前的女子,齊肩的頭發遮住大半張臉,讓人看得不真切。
“我是院長派來做尹先生專屬看護的。”
易正皺眉看了她一眼。“護士可以這樣嗎?”
“對不起,因為我臉上有疤,不想嚇到別人,所以用頭發擋著。”女子說得毫無芥蒂,反而讓易正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
“沒有關係。”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做澤田杏子。”
“你是日本人?”易正有點驚奇。
“我父親是日本人。”
這時宇彬和易正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不一會,他們看了眼病床上的智厚,再看向那個看護。
“哦,那智厚就拜托你了。”宇彬說得誠懇。
“是。”
兩人離開後,女子才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病床上躺著的男子。她聽過醫生的報告,也瞞著宇彬和易正,請了世界上最好的專家組來給他會診,結果大家的結論都一樣,他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絲草坐到床邊的凳子上,忍著淚水看著麵容慘白的智厚。
“前輩,請你快點醒來吧。”淚順著她的臉頰,一滴滴的落在智厚的衣服上,開出一朵朵淚花。
時間悄然流逝,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智厚依舊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除了診療儀器上還顯示著他的心跳以外,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的生命跡象,就連他的呼吸都是微弱的讓人害怕。
……
智厚啊……”
絲草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麵傳來的蒼老的聲音。
“智厚啊,對不起,爺爺現在才來看你。”智厚已經兩個禮拜沒有回去了,雖然易正打過電話給他說智厚在他那,可是他說話吞吞吐吐的,爺爺就覺得肯定有問題,所以立刻派了手下去調查,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絲草那個孩子死了,智厚又變成這樣,爺爺一下子又蒼老了很多。他無法想象智厚醒來要如何麵對這樣的事實。忽然一陣的心痛襲來,爺爺有點站不住腳。
“爺爺……”在門外的絲草發現了爺爺的不對勁,立刻衝了進去。絲草扶著爺爺坐下來,“爺爺,你的藥呢?”
爺爺顫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外套口袋,絲草把手伸進去拿出藥給他,再從旁邊的桌子上倒杯熱水給他。
爺爺吃了藥,臉色稍微變得好了點。
“謝謝你啊,小姑娘。”爺爺看著這個穿著護士服的小女生,覺得有點眼熟,自己是不是曾經見過她。而且她怎麼會知道我有藥呢?
“不用客氣,爺爺,你好點了嗎?”絲草還是有點擔心。
“嗯,好多了。小姑娘,你是這裏的護士嗎?”雖然看不見她的臉頰,但是爺爺就是莫名的對這個女孩很有好感。
“我是尹先生的特別看護。”
“哦,原來你是智厚的看護啊。智厚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的。”絲草看著智厚的眼神充滿了歉疚和不安。
爺爺看到她注視智厚的眼神很複雜,心裏隱隱的有個想法。
“小姑娘,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爺爺,您說。”絲草隻是專注的看著智厚,沒有注意到爺爺眼裏閃過一絲精明的目光。
“我和醫生談過,他們說智厚可以出院療養,我也覺得智厚這種情況在熟悉的環境可能康複的更快。所以,我可以請你去我們家做智厚的特別看護嗎?”
“啊?”絲草沒有想到爺爺會提出這樣的提議,有點錯愕。
“你也知道我一個老人家,照顧他肯定會有點力不從心的,而且我看你把智厚照顧得很好,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請求,可以嗎?”
“我……”絲草看到爺爺斑白的發,想到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內心更是愧疚不已,“好的,我答應你。”
“謝謝你啊,小姑娘。”爺爺拉著她的手,對她慈愛的一笑。
當天絲草就正式住進了智厚的家。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總是要等到失去了以後才知道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