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妃沉吟了片刻,道:“天清好像是進了吏部做事?”

“嗯,剛進去了一個多月。”賢太妃說著,輕聲笑歎,“清兒能有如今這般狀態,我心裏真的是非常滿足和欣慰了。想當初為了他的身體我幾乎是操碎了心,現在苦盡甘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他有點事情做,生活也算充實了一些,至少不再覺得自己是個廢人了。”

頓了一下,她道:“不過他對澈兒是真的羨慕,大嫂,這可不是我故意安慰你啊。據清兒判斷說,皇上是真的在曆練澈兒,否則也不會把他帶在身邊,你看這些年皇上身邊除了一個木大人,還用過誰?”

慶王妃聽到她這麼一說,心裏自然是相信的,低頭道:“其實我知道皇上對澈兒是好意,隻是澈兒性子叛逆,說話也常常肆無忌憚……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沒辦法不擔驚受怕,就怕他哪天一個腦抽冒犯聖顏,被真的降了罪……”

“大嫂有多久沒有見到澈兒了?”

慶王妃想了想,“上個月中旬他回家了一次,隻待了一天就進宮了,平時就住在宮裏。”

“回家的時候,大嫂感覺他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

慶王妃歎了口氣,眉心深鎖,“他現在不大喜歡說話,沉默得很,回家也隻是例行請安,閑談的時候比較少。不過,他看起來比以前清瘦了許多,也……沉穩了許多。”

賢太妃笑道:“這變化不是蠻大的嗎?”

慶王妃聞言凝眉,沉默了須臾,點頭:“變化的確蠻大的,似乎從禹王和太後被廢開始,他就慢慢變得不再多說話了,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闖禍……”

讓她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之前在晗月公主府發生的那件事,她嚇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整日整日吃不下飯。

“澈兒還小呢,才十九歲,大嫂別太著急。”端王妃溫言勸道,“皇上把他留在身邊,自然是沒有惡意的,況且大嫂其實也應該能想得到,當初澈兒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才是真叛逆呢,皇上若想對他不利,那次難道不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但是皇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顯然並未放在心上,或者也可以說,皇上是不想跟他計較。”

說到這裏,她朝前壓低了身子,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其他三人見狀,不由自主地轉頭張望了一下,見四下無人,才轉過頭,聽端王妃小聲道:“而且,我聽過這麼一個說法,那個,咳,我說了大嫂你可別生氣啊。”

慶王妃搖頭,“我有什麼氣可生?”

“聽說皇上曾經說過,慶王膽子有點小,在朝上太謹慎,以後若是這般謹小慎微下去,隻怕慶王府遲早要沒落了,所以皇上見澈兒不甘平凡沉寂,才決定重用他。但是澈兒性格畢竟有些不夠沉穩,並且以前十八年養尊處優慣了,為人處世不夠幹練,短時間之內隻怕也還沒有魄力接下重任,所以皇上才留在身邊親自磨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