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災難過後(1 / 3)

聽著司徒絕暗啞而悲痛的聲音,沐顏悲痛的落著淚,想說什麼,可惜喉嚨裏卻幹澀的發不出聲音,頭嗡嗡的響著,身體承受的劇烈痛苦摧毀了所有的意識,隻感覺身子裏到處是熾熱的疼痛。

看著她此刻的樣子,司徒絕隻感覺心頭不停的攪動著,長臂伸過溫柔的摟進了懷抱裏,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開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該回房的,小丫鬟,你放心,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

他知道軒轅那一刻失去了理智,可他不曾想到,就在他回房小歇的那一段時間,軒轅竟然從昏厥裏清醒過來,再一次的傷害了她,如果知道會是這樣,他寧願毀了和軒轅這麼都年的感情,也要帶著她離開這裏。

悲痛的歎息著,輕輕的圈抱著沐顏的身子,直到她不再流淚了,司徒絕這才將她的身子輕柔的靠在床上,低聲道:“要喝點水嗎?”

無聲的點了點頭,看著離開的司徒絕,沐顏沉沉的閉上眼,身子好痛,她也好累。

“小丫鬟,不要睡,張嘴。”輕哄著,將水喂進了她的口中,看著又陷入昏厥的沐顏,司徒決歎息一聲,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床上,手指碰觸到她滾燙的肌膚更是一貫總是放蕩不羈的俊美臉龐上染上了一絲憂愁,隻有等明天,城裏的大夫來了,才能給她醫治上藥。

“軒轅公子,你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看著站在床邊冷漠如霜的麵容,淩舞蝶擔憂的開口。

“出去。”目光悲痛的落在床上冰冷的屍體上,縱然擦去了她麵頰上的血跡,可她臨死前那痛苦的表情依舊清晰的落在麵容上,恨意讓軒轅冷冰寒的麵容愈加的冷厲而凶殘,血腥之下有著摧毀一切的瘋狂和暴虐。

歎息一聲,淩舞蝶隻好端著托盤退了出去,同門外的軒轅水凝不期而遇,無可奈何的藥了搖頭,同她一同退了出去。

“淩姑娘,這些粥交給我吧,穆言也一天一夜沒吃了。“比起軒轅冷,軒轅水凝更擔心被小叔虐待的沐顏。

那一劍就那樣冷然的刺了下去,鮮血飛濺之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小叔眼中那濃烈的可以撕碎一切的仇恨和狂怒,而如果無塵師傅真的是鄭姑娘的話,小叔會出現那樣的恨意,軒轅水凝也是可以想象出來的。

劇烈的疼痛下,沐顏從高燒的灼熱裏緩緩的睜開眼,一旁的窗口旁,站在司徒絕白色的身影,沾染了血跡,看來昨夜一戰後,他連衣服多沒有換,比起往日的慵懶和恬適,此刻他顯得狼狽許多。

身子微微的一動,腹部的傷痛隨即傳了過來,而手腕上那鑽心的刺痛更是讓沐顏忍不住的呻吟出聲,軒轅冷下手果真狠絕。

聽到身後輕微的呻吟聲,司徒絕隨即轉過身來,深邃的眼眸裏有著可以感知的擔憂和沉重,“我扶你起來,一身的傷,不要亂動了。”

快速的邁開步子,司徒絕一手輕攬過她的腰,一手小心的避開她被折斷的手慢慢的將沐顏扶靠在床上。

一夜未睡的疲倦讓他此刻顯得十分的狼狽,可此刻司徒絕根本顧及不到他優雅的外表了,他隻擔心眼前這個一碰就碎的小丫鬟的安全,輕哄的聲音裏有著可以感知的溫柔,“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雅悠會中毒。”

雖然隻是輕輕的一個起床的動作,卻已經讓沐顏臉色陣陣的蒼白,依靠在床上,慢慢的思慮著所有發生的事情。

在司徒絕緊張的等待的時候,沐顏緩緩的伸出一隻手,拉開衣服的領子,白皙的頸項上有著烏黑的掐痕,這才緩聲的開口,沙啞的聲音極其的微弱,“那時候她要殺我。”

“什麼?”司徒絕一怔,目光落在沐顏肌膚上那一個烏青的指印上,眉頭深深皺起,心忽然沉了下來,痛苦的開口:“因為這樣就你痛下殺手?”

對於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澀,沐顏嘲諷的搖了搖頭,這個塵世間沒有人能像師哥那樣的對待她,相信她了,縱然她手中握劍,劍上沾血,隻要她否認,師哥就會永遠的相信她。

如今她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段感情,還失去了她心靈的依靠,悲從心中來,沐顏劇烈的咳嗽起來,牽扯到胸口的內傷,讓剛剛蒼白的臉立刻在咳嗽下漲的通紅,孱弱的樣子,如同隨時會倒下,永遠的離開人世間。

“小丫鬟?”聽著她的咳嗽聲,司徒絕猛的回過神,輕柔的拍著她的胸口,可伸出的手卻被沐顏冷漠的擋了回去。

沐顏閉上眼,忽然思緒有些的飄遠,那是在很久之前,她偷偷從師哥的店鋪裏溜出去玩,,在街上,察覺到兩個正在行竊的竊賊。

可惜因為江湖經驗少,還未來得及提醒對方,卻讓那兩個竊賊賊喊捉賊的陷害她,而失主也在她身上搜出了自己丟失的錢袋。

那時候所有人都不屑的對著她指指點點,甚至揚言要將她送到官府,可在她百口莫辯時,師哥卻走了過來,堅定的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冷眼掃過所有圍觀責難她的百姓,攬著她離開。

事後,她曾經問過師哥,如果真的是她偷的又如何?而那時,南亦風隻是寵溺的看著她頑劣的笑容,低聲道:如果她想當一個竊賊,他就給她望風。

如今的事情,如果有師哥在,他必定會像多年前一樣,堅定的攬著她,縱然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隻要有師哥相信她就可以了。

如果有師哥在,她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不會被刺了一劍,不會被硬生生的折斷手腕,不會被人懷疑,不會被人欺淩。

哽咽著,沐顏努力的抓緊受傷的手腕,讓那痛徹心扉的痛苦壓抑下痛哭的衝動,原來她終究是脆弱的,在遭受這些痛楚後,她竟然那樣眷戀師哥的眼神,可這一輩子,她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察覺到她異常的臉色,司徒絕擔憂的開口,“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又痛了?”

沐顏茫然的睜開眼,空洞的目光了在這一瞬間連痛苦都沒有了,隻剩下空洞的死寂,似乎是心死了,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說話,到底怎麼了?”突然看到她此刻的樣子,司徒覺忽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恐懼,她到底怎麼了?僅僅在剛剛的一瞬間,為什麼她的雙眼竟空洞的失去了生機,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一般。

依舊空洞著眼神,沐顏麻木看著神情漸漸焦慮的司徒絕,不發一言的沉默著,整個人如同陷入了巨大的黑洞裏,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沒有了師哥,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阿絕,出什麼事了?”聽著屋子裏焦急的吼聲,軒轅水凝快速的衝進了屋子,擔憂的目光落在靠在床邊奄奄一息的沐顏身上。

曾經笑容飛揚的臉上隻餘下蒼白的色澤,一雙眼空洞而麻木,似乎看透了紅塵萬事,隻餘下她那死寂的目光,黯淡的似乎吞噬了整個人的靈魂。

“穆言?”輕聲的喊著,淚水卻在瞬間從眼眶裏落了下來,軒轅水凝放下手中的托盤,快速的向著沐顏走了過去,輕柔的撫摩著她慘白的臉頰,低聲道:“穆言,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依舊如木偶人一般的沉默著,沐顏空洞著眼神,靜靜的凝望著遠房,那目光悠遠的似乎看到了時間的盡頭,看盡了人世間的悲哀。

‘阿絕,她到底怎麼了?”看著沐顏那麻木無情的麵容,軒轅水凝抹著淚水,擔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司徒絕,為什麼一夜之間,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司徒絕煩躁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他不懂剛剛她蘇醒時,還是好好的,可就在她將脖子上的掐痕給他看了之後,整個人忽然就像被死亡籠罩了一樣,麻木的失去了表情,等她再次睜開眼,那雙眼裏竟然能映出他的麵容,卻是最冷寂空洞的雙眸。

回頭看著沉默不語的沐顏,軒轅水凝擔憂的開口,“這樣可如何是好,無塵師傅死了,穆言如果什麼也不說,小叔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司徒公子,大夫來了。“等屋子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時,忽然門口傳來淩舞蝶輕柔的聲音,大夫快速的走了過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檢查著沐顏的傷勢。

片刻後,緩緩站起身來,對著司徒絕道:“司徒公子,近一步說話。”

“柳大夫,她的身子如何?”司徒絕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柳大夫身上,他曾經是唐門最得意的門徒,可因為愛上了一個平凡的女子,而不答應唐門千金的婚約,最終離開了唐門,開了一家醫館,過起最平常而幸福的日子。

“姑娘的傷勢倒可以控製,隻是剛剛我仔細觀察了,她目光呆滯,神情淡漠,似乎得了失心瘋。”

柳大夫擔憂的開口,看向一旁床上神色無波的沐顏,歎息一聲繼續道:“她似乎經曆了巨大痛苦,壓抑太久後,終於在身心具疲下失去了活著的欲望,封閉了自己的心扉。”

司徒絕神色複雜的看向柳大夫,忽然失控的抓住他的胳膊,疑惑不解的開口,“你是說她曾經經過莫大的痛苦,卻一直壓在心裏,在這一次身體忽然遭受重創後,突然失去了心智?”

“確實如此,否則她不可能會有那樣死寂的眼神。”點了點頭,柳大夫肯定了司徒絕的推測,可惜一個好好的姑娘家,竟然落得如此的樣子。

她的過去到底經曆了什麼?她又為什麼會對雅悠下毒?雅悠又為什麼會要殺她?司徒絕此刻隻感覺一團混亂,太多太多的情緒充徹在心頭,讓一貫冷靜的他此刻也茫然不知所措。

拍了拍司徒絕的肩膀,柳大夫溫和道:“先開些方子,治療她的傷勢,雖然失心瘋要治療,可她目前身子極其的虛弱,調養不好,就是性命之危。”

而相對與司徒絕的擔憂,看到軒轅冷那冷厲而森冷的目光時,縱然是在唐門出身的柳大夫也忍不住被軒轅冷此刻的模樣驚嚇到。

可當目光落在床上那冰冷的屍體後,柳大夫再也顧不得思慮眼前這個帶給人森冷壓迫感的男人,快速的走了過去。

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屍體的周身,輕輕的用銀針刺向了肌膚,那劇烈的毒素瞬間染黑了銀針的末斷。

“她的死因是因為心脈遭到重擊而死,可因為重了這劇毒,如果不是掌殺了她,她就會七竅流血,全身血脈逆轉,直到最後一滴血盡而亡,這種毒早已經在江湖中失傳了,因為毒性太過於殘忍,中毒之人全身劇痛,生不如死,所以在很多年前這毒就失傳了。”

“如何中毒的?”聽到他的話,軒轅冷陰寒迫人的視線在瞬間冷結成噬血的凶殘,好狠毒的女人,竟然對雅悠下這樣的毒手!

“其實這藥有一種特性。”柳大夫緩緩道來:“藥性隻有三天,如果三天之內,沒有引發,中毒者便會安然無恙。”

“引發什麼?”司徒絕一怔,不明所以的開口。

“此毒隱藏在身子裏,縱然是醫術高明的大夫也發覺不了,可如果有什麼事牽動了中毒者的心緒,造成患者心神混亂就會將毒素引發出來,而且藥石惘顧。”

司徒絕一怔,忽然想起沐顏脖子上的掐痕,那時雅悠必定心緒混亂,才會掐上沐顏的脖子,也因此引發了毒素,可到底是誰下的毒?

又如何肯定他一定可以引發雅悠的心緒,清修以來,雅悠心境平和,為什麼會突然心性大變,要掐死沐顏,而當時屋子裏麵也隻有她們兩人,對方又是如何引發她的情緒造成毒發的。

三天之內,聽著柳大夫的話,軒轅冷落在床柱上的手猛的收緊,青筋暴露之下,一張臉駭人的森冷,狂暴的低吼著:“三天的時間,她算計的還真準!”

冷聲大笑著,悲愴之後的麵容裏是殘忍的冷酷,軒轅冷目光悲痛的凝望著床上早已經冰冷的屍體。

三天了,他以為三天的時間後可以治療好她的腿疾,讓她不再遭受痛苦,卻不曾想,正是這三天的時間,斷送了她的生命,而且在死前遭受了那樣的折磨。

軒轅冷大步向著一旁走了過去,拿去地上一隻破碎的碗片,“這殘餘的藥裏可否有毒?”

接過軒轅冷手中的碎片,柳大夫小心的用指尖抹了抹放在鼻子間輕輕的聞著,雖然又放入舌尖上舔了舔,臉色沉重的開口,“因為毒的藥性奇特,根本察覺不出來,不過這藥裏有股子異味,按照目前的判斷應該不會錯了。”

聞言,司徒絕臉色一寒,擔憂的看向一旁的軒轅冷,因為這幾次的刺殺,加上在山穀裏那個暗殺沐顏的黑衣殺手,所以雅悠的藥,除了沐顏親自煎熬外,就是由軒轅端過來的。

再藥裏下毒,而且連續三天,一天三次,軒轅自然不可能毒害雅悠,那唯一可以下毒的就隻有煎藥的沐顏了。

“軒轅,你?”司徒絕焦慮的開口,快速的攔住軒轅冷的身子,他要做什麼?

“放開。”軒轅冷寒聲的說著,看向司徒絕的目光裏有著陌生的冰冷,“讓開,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的,絕對不會這樣就殺了她的。”

軒轅冷冰寒的丟下話,身子快速的向著沐顏的房中快速的走去,為了防止再出意外,司徒絕也立刻把腿跟了過去。

坐在床邊,喂著沐顏吃著粥,看著她此刻如同木偶般的樣子,軒轅水凝忍不住的擔憂起來,本以為她和小叔之間終於可以和平共處了,可為什麼忽然間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甚至弄的一身的傷。

“穆言,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無塵師傅會中毒,而你又為什麼要對她下了殺手?”

明知道她聽不到,即使聽到了也不會有反應,可軒轅水凝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希望她可以回答自己,可以化解這一次她和小叔之間的事情。

依舊是那空洞的眼神,軒轅水凝歎息一聲,剛要開口,忽然門被推了開來,軒轅冷大步走了過來,一旁的跟隨著神色擔憂的司徒絕。

“你們出去。”軒轅冷寒聲的開口,冷眼睨著床上的人,陰冷的麵容慢慢的凍結成一抹複雜的冷笑,那卻是比死更可怕的森冷笑容。

“軒轅。”司徒絕依舊不放心的開口,以他的冷酷無情,尤其是穆言此刻的樣子,司徒絕真的很擔心他會一怒之下,再一次殘忍的虐待她!

“出去,不想我立刻讓她血濺三尺就給我出去!”一字一字冰冷無情的從牙縫裏迸出來,軒轅冷僵直的高大的身影冷寒的斥道。

“水凝,你出去。“司徒絕攔下軒轅水凝的身子,示意著她立刻,隨後修長的身影站到了床邊,迎視著盛怒的軒轅冷,堅定的開口:“一切都沒有查清楚,軒轅,我不會讓你再傷害她了!”尤其是她此刻那脆弱的樣子,司徒絕無論如何也要護著她的周全。

陰鬱的目光裏迸發出一抹淩厲,軒轅冷看著固執的擋在身前的司徒絕,緊抿的唇再次的張開,“為了她,你惘顧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軒轅,不管如何,她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一切等事情清楚了再定奪。”司徒絕無力的開口,他怕事情清楚的那一天,便是她的死期。

“她此刻的樣子?”嘲諷的笑著,軒轅冷看著依靠在床上,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沐顏,冷冷的勾勒起嘴角,“阿絕,你難道忘記了雅悠此刻的樣子?”

“我”司徒絕一怔,卻已經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就在他失神的瞬間,軒轅冷身影快速的一閃而過,動作迅速的點住他身上的穴道。

“軒轅,你放開我!”臉色大變,司徒絕急切的開口,可惜一抹真氣從軒轅冷的指尖射出,直接封住了他的啞穴。

背對著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司徒絕焦急的瞪直了眼睛,軒轅到底要怎麼做?

一步一步走近床邊的人,失心瘋嗎?軒轅冷陰冷的笑著,忽然大手準確的掐住沐顏纖細的脖子,一點一點的用力,一點一點的收緊,看著她慘白的臉因為不能呼吸,而慢慢的變紅,軒轅冷陰寒的收緊了無指,緊緊的掐住掌心下的纖細脖子。

呼吸漸漸的困難,沐顏依舊僵直著身子,空洞的視線悠遠的遠方,漸漸的黑暗慢慢的席卷而來。

暗黑下,她似乎看見了師哥那溫暖的笑容,看見了他對著她伸出手來,輕柔的喚和她,沐顏。

師哥,無色無波的麵容在一瞬間勾勒起一抹完美的笑容,淺淺的很幸福,沒有看到她痛苦的神色,卻是看見她那掛在嘴角的笑容,軒轅冷猛的收回手,暴戾的吼道:“我不會殺了你,讓你這樣解脫的,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後悔你所做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