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時光,齊樂白天裏在房中養傷睡覺,夜晚間偷偷潛上山頂,跟隨祝罡學習《踏嶽行氣訣》。
雖然齊樂天資不足,但經過三個晚上的苦修,終於還是初步掌握了《踏嶽行氣訣》,明曉了元氣在體內行轉周天的方式。期間,祝罡毫不藏私的教導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齊樂心底明白,如果沒有祝罡的悉心教導,依靠自己的專研,自己就是搗鼓一百年,也休想明白《踏嶽行氣訣》的練氣方式的!
第三日一早,晨光熹微,寒露襲身,祝罡從打坐中清醒過來,叫醒猶在行氣周天的齊樂。
“師父?”齊樂茫然看著祝罡。
“為師要走了。”祝罡淡淡說道。
這些天,不僅在教授齊樂的功法,祝罡自己也調整著自身的狀態,為決鬥做最後的準備。
今日,便是自己與鬼吾決一死戰的日子,祝罡將要離去。
“師父不走行嗎?”齊樂鼻子發酸,不知道為何,想哭。
“不成啦,人生一世,有所必為,為師為了尊嚴,必須一戰。”祝罡輕輕解釋道。
“齊樂,往後的修行全靠你自己了,切記。當你能夠憋一口氣自山下跑上山頂,然後吐氣擊斷這棵樹的樹枝時,你才能夠開始學習書籍上記載的鍛體術,千萬不要操之過急。”祝罡指著山頂一棵無名古樹最後叮囑道。
其實,祝罡做這樣的規定,並非一時的心血來潮,體修道路困苦漫長,非大意誌大決心者不能有所成就。祝罡深知,想要從山下一口氣跑五六裏到這裏,然後吐氣斷枝,以齊樂的資質,努力一點起碼得練上個七八年。如果齊樂八年時光還沒有放棄對體修的追求,大概……大概他可以開始進一步學習了吧。
“徒兒記在心上了!”齊樂拚命點頭,並不知道祝罡的用心良苦,隻是離別時候,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祝罡摸了摸齊樂的頭:“好孩子,男兒有淚不輕彈,何必哭呢,何必哭呢……”
“我不哭,我不哭!”
齊樂擦幹眼中的淚水,抬頭再看向祝罡時,祝罡的身影已經行在遠處。
“師父!”齊樂哭喊道,擦幹的眼角再度淚流。
祝罡緩緩獨行,孤單的背影孑然消失在山中的霧氣裏,沒人注意到,祝罡平靜的臉上,有一行清淚悄然隱沒。
相聚有時,後會無期,那日清晨之後,齊樂再也沒有見過祝罡。
祝罡離開後又兩日,張卿堯一行也乘坐空船離開了沉柯雲島。齊樂在航路的空站邊默默送行,看著張卿堯和張小小還有供奉鬼吾相繼登船,卻沒有再看到祝罡的身影。
齊樂並不知道,一具黒木棺材悄然混雜在繁多的貨物中,被苦力工們裝上了航空船的貨倉……
張卿堯並沒有沒有食言,為了獎賞齊樂,在自己離開的當日,托大工頭之口,任命齊樂為小工頭!
自此齊樂便脫離了最低賤的奴籍,躋身同樣低賤的仆籍,成為了沉柯島上一名不起眼的小監工。奴籍和仆籍說到底社會構成的最底層,但不管怎麼說,在沉柯島數萬奴工眼中,可憐的齊樂兒,那已經是平步青雲了。
張家少主離開了,沉柯島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苦工們辛勤勞作,航船定時來去。
因為已經脫去奴籍躋身仆籍正式進入了張家的門庭,所以,齊樂得以在山頂的張家大宅裏麵,也分到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屋。
終於,齊樂擁有了屬於的自己的小小世界。
這可是一件值得喜慶的事情,沉柯島的原住民們,奮鬥了幾代人都得不到這樣的待遇,齊樂簡直幸運極了。
接下的時光裏,齊樂白日裏到磚窯坊監工,晚間跟隨請來的蒙師學字,夜裏自行練氣打坐,生活一切都井井有條,談不上快樂,卻很是充實。
第一年悄然過去,在蒙師的悉心教導下,齊樂基本掌握了東天域的通用文字,可以獨立閱讀一些書籍。
第二年,齊樂已經開始涉獵張宅可供翻閱的藏書,了解一些關於東天域的人文曆史。
在兩年的時間之中,齊樂一直勤修練氣,《踏嶽煉氣訣》對於身體的影響也開始凸顯,齊樂發現自己體魄日漸強勁,精力也變得旺盛起來,哪怕是整夜不眠,也極少感到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