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初九那天,鬱采正和小姨小舅玩牌玩的不亦樂乎時,老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老梅說讓她開學後參加一個英語競賽,拿到名次高考加分,要她明天就去參加學校的特訓。

鬱采聽說高考加分還是有點興趣的,但她相信自己不需要什麼培訓,大不了到時把他們上課的資料拿過來看看,因此讓老爸回了老梅,老爸頓時大怒,說她玩的都不認識自己是誰了,讓她立即回家,明天立即回學校學習去,都高一的人了還不自覺。

小姨他們聽了,也紛紛勸鬱采趕緊回學校,鬱采欲哭無淚,隻好悻悻回去了,第二天起了個絕早,因為老梅吩咐八點就要開課。

等鬱采趕的半死趕到學校時卻發現等她的不是老梅,而是祈書凡一行人,聽祈書凡說明是他指使老梅打的電話,競賽的事是真的,但輔導什麼的卻是杜撰,鬱采當時就炸毛了,數次與祈書凡打交道的經驗讓她忘了祈書凡是一位成功人士,隻記得他是一位極度包容寵愛兒子的父親,當下就將手中的包朝祈書凡扔去,“祈書凡!你知不知道我從牌桌上被拖了下來,今天五點就起了,走了兩裏路,換了三班車才到了這裏,你現在竟然跟我說,一切都是你的惡作劇,你有錢了不起啊,你認識老梅了不起啊!老娘我不奉陪了,你愛找誰找誰去!”

祈書凡見鬱采激動的連老娘都出來了,哭笑不得,隻好一疊聲的讓她消消氣。

這一通鬧車裏幾個人都鑽了出來,鬱采見下來的人又滔滔不絕之勢,嚇了一跳,頓時有些後悔,雖然自己年紀小,但也不能這麼當著眾人下祈書凡的麵子。

“書凡,你這個侄女倒是厲害,”開口的是何其的母親,一位頗為精明幹練的職業女性。

何其今天之所以乖乖坐在車裏是因為他在母親麵前一直保持著乖寶寶的形象,因此母親說外麵天冷,讓他呆在車裏,他也就沒有在外麵吹風。

祈書凡苦笑一聲,他實在不容易啊!

鬱采已經恢複了理智,立即微微低頭叫了聲,“阿姨好,夏阿姨好!”

何母點點頭,“書凡,既然人到齊了,我們走吧”。

祈書凡點頭,伸手去接鬱采手中的大包小包,鬱采瞪著他低聲道,“我不去,你再亂來,我跟你急啊!”

祈書凡無辜的看著她,“小采,你不會想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吧?”

“祈——書——凡!”

“先上車,回來再給我們小鬱老師賠罪,來來”。

在這麼多人麵前,鬱采實在是撒不了潑,隻好悻悻看著他將自己的東西放進後備箱,自己爬上了副駕駛座。

祈書凡上了車後從車座後拿出兩個大大的信封,“你們梅老師讓我帶給你的”。

鬱采看到信封上某某雜誌社的字樣就激動了,顫著手撕開信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十元麵值的鈔票,鬱采強壓激動去看那封打印的信,然後又快速的翻動信封內的雜誌,果然在指定的頁麵看到鬱采兩個小小的鉛印字,鬱采頓時沸騰了,一把抱住祈書凡的胳膊,“祈書凡!祈書凡!”

祈書凡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鬱采的不對勁,趕緊踩住刹車,“怎麼了?”

後麵何其和夏韻韻也開口問怎麼了,鬱采想起後麵還有一大堆人,尷尬道,“沒事,一時激動,沒事”。

祈書凡笑嘻嘻的拿過鬱采手中的雜誌,看到鬱采兩個字,朝她挑挑眉,鬱采重重點頭,祈書凡朝她豎起大拇指,“恭喜!”

身後的何其又在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祈書凡忽略鬱采的眼神,回頭笑道,“沒事,我們小采成作家了,有文章發表了”。

這下何母夏母都來了興趣,紛紛要那本雜誌看,祈書凡將雜誌遞給她們,又指了指鬱采手中另一個信封,“不打開看看?”

第二個信封裏的內容和第一個信封差不多,不過錢變成二十元,祈書凡拿著手中的《家庭之友》,“經營友情親情愛情?”

鬱采心情極好,聞言俏皮一笑,“是啊,下次我若是再給你建議,就要收費了”。

祈書凡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文章快速瀏覽一遍,“不錯,想法和筆法都相當老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心理年齡已經超過二十五歲了”。

祈書凡笑意更甚,正想說話,突然有人敲窗,祈書凡搖開車窗,外麵的人不耐煩道,“你們怎麼回事,自己不走,擋的後麵一個都走不了”。

祈書凡探出頭看了看,這才發現後麵已經堵了一條長龍,立即道了歉,發動車子。

“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家,用我手機”。

“不了,”鬱采已經冷靜下來,可興致仍然很高,“我怕我跟我爸說話的樣子會被你們說成小人得誌”。

“你的人本來就很小”。

鬱采斜了他一眼,“我覺得我這時候更適合做一副愁大苦深,所有人都欠我八百塊狀,這樣才能顯得我虛懷若穀”。

“放心,你年紀還小,即使稍微驕傲了一點,我們也能原諒你”。

鬱采誇張一歎,“你不知道我往裏麵投了多少稿子,我都快以為那裏麵的編輯都是收紅包的了!”

“小鬱老師很自信嘛!”

“這不是自信,這叫有自知之明,我文筆雖不算好,但勝在我在十五歲的身體裏有個二十五歲的靈魂,這樣想法便顯得比同齡人遠一些,那些編輯自然會稍微寬容一點”。

“小采,你每次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有二十五歲的靈魂時,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想笑”。

鬱采橫了他一眼,祈書凡一瞬間竟然覺得那一眼中大是嫵媚勾人,連忙閉了閉眼睛。

那邊鬱采早已笑的軟軟趴到他肩頭,“哎呦,不行了,我忘形了”。

“年輕人有忘形的特權”。

鬱采用自己的胳膊微微撐著自己靠在他肩頭的下巴,壓低聲音,“哪,如果我十五歲,這個就叫撒嬌,如果二十五歲就叫占你便宜,親愛的表叔,請暫時忘記我二十五歲的靈魂,容許我用十五歲的身體,盡情跟您撒嬌吧!”

祈書凡心中蒸騰起一種奇怪之極的感覺,忙正了正心神,幸而何母適時的一句話幫他解了危機。

此時後座幾人已經就鬱采的兩篇文章討論的差不多了,何母開口問道,“小采的語文功底很好啊,是怎麼學的?”

鬱采坐直了身子,“阿姨您過獎了,我這次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

“連著碰兩次可不容易,小采,可不要藏私噢,何其的作文寫的我都不忍心看”。

鬱采又客套了一會,發現何母真有問她學習方法的意思,老老實實開口道,“我爸媽在初中當老師,那些老師都認識我,所以,人家在聽課的時候,我一般都在躲著看小說,看的多了也就會了”。

“哦,你看過很多小說?”

“嗯,很多很多”。

“看什麼樣的?”

“呃,中外名著看過一些,但看得最多的就是武俠和言情,金庸古龍瓊瑤的書我每本都看過,還有很多不知名作家的,我看書不挑,一般隻要是長篇小說我就喜歡”。

“哦——”何母不知道是不是失望得到這樣的答案,哦了一聲不再開口。

夏母接道,“韻韻在家也喜歡寫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過從來沒想到過投稿,不知道……”

鬱采立即道,“阿姨,您讓夏韻韻試試吧,肯定能行的,其實您也看了,我寫的就那樣,不過投多了,編輯就記住我了,偶爾也可憐可憐我的恒心,讓我發個一篇兩篇的”。

夏母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可不帶這樣妄自菲薄的!”

鬱采笑了笑,沒有出聲。

夏韻韻撒嬌道,“媽,我那個就不要拿出去獻醜了,媽,我們帶的零食在哪,我餓了”。

所有人都被吃的吸引過去了心神,鬱采也分到了兩袋自己不感興趣的零食,朝祈書凡揚揚,問他要不要,祈書凡搖頭,鬱采便不再理他,偏頭去看窗外,一邊默默的想心事。

等祈書凡又有點煙的跡象時,鬱采提議讓自己開一段時間,祈書凡點頭同意,跟她換了座位。

何母和夏母連忙阻止,卻被祈書凡擋了回去,說隻要開慢點,鬱采絕對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