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衙門大院,誰敢喧囂?這聲音極其突兀,小酷不自覺回頭看去,正見一名身形魁梧的少年抱著兩個紫色大葫蘆……好大的葫蘆,幾乎有半人的高度,那少年一條胳膊抱一個,渾似興衝衝抱著兩個水缸。
那少年走的頗快,而院落中人滿為患,怪事,那少年連帶著兩個大葫蘆,如此大的體積居然沒有撞到任何一個人,他像極了遊蛇,身軀似乎是軟的,扭一扭轉一轉,稀奇古怪、輕輕鬆鬆鑽到一長排的案板前。
不由皺眉,小酷看向那少年的臉,雖然人群遮掩,但是縫隙若隱若現,那少年是國字臉,酒紅的麵色濃眉大眼,那少年的眼神略有點飄,應該是飲酒過量的醺然。
此時那少年對剁肉倒酒的衙役說話:“哈哈哈……你們這衙門真好,送酒送肉,這裏的百姓有福可享了,來來來,我不要肉,隻請你們把我的兩個葫蘆裝滿酒水,哦,別說我貪心,你們的酒水一定多,方才我見好些人隻要肉不要酒,哈哈哈,他們不要,我要!”不管衙役答不答應,那少年就手遞了兩個大葫蘆過去。
屁股痛的難以忍受,小酷搖搖頭,不再看熱鬧,從側門走出,片刻後看看牆上的字,沒有換過,仍是上午的那些圖形。
走出胡同,拐彎向衙門後門去,好多人,紛紛嚷嚷著自己認出了某個文字,一個字一兩銀子,某些人算賬相當快,嘻嘻哈哈的七兩八兩十幾兩,興奮的好像銀子已經到手。
“嗚……又要擠?我的屁股啊……辛苦你了,堅持住,一會兒我就找地方趴著讓你休息。”嘟囔著亂七八糟的嘮叨,小酷又一次哎喲哎喲叫喚著擠進人群。
“不對!你已經是第兩千三百零六個認錯了字的,走開!瞎耽誤工夫!”後門口還是衙役,七八個衙役其中一個正橫眉立目推搡一個書生。
旁人誰也顧不上誰,一張張嘴巴張開,一聲聲咋呼炸鍋:“牛!我認出了一個牛字!”
“馬!我認出了一個馬字!”
“來!我認出了一個來字!”
紛紛擾擾、擁擠中一團的鬧。
小酷根本擠不進去,把包裹抱在胸前,屁股被撞的生疼,他的臉孔已經扭曲,眼睛裏盡是痛楚,忍到忍不住,靈機一動,放聲:“喂!大姑娘別擠了,奶子掉出來了!再擠!再擠的話……小心被擠的懷了孩子!!!”
全數安靜,一顆顆腦袋東扭西扭、一雙雙眼睛泛著精光開始搜尋,不得了,人群中還真的有一名女孩子,二八年華看似蠻秀氣的一個小閨女,但是此時她的秀氣沒剩下幾分,滿頭大汗,秀發淩亂,呲牙咧嘴的擠在人群中。
眾人目光的焦點就是那女孩子,一道道邪乎乎的目光把那女孩子從上看到下。
“呀!你們這些人……怎麼這樣?”小姑娘的臉色渾似滲血,低了頭,抱著胸擠出人群,滴滴噠噠的小碎步快速的遠去。
小姑娘遠去,後門口的數名衙役倒有幾個皺了眉頭頗為不悅。
“呼呼呼……到我了到我了,官差大哥把耳朵給我,快!我已經憋不住了。”小酷趁著眾人揮發狼性的檔口擠到了門口,踮著腳尖伸著脖子,這意思要跟衙役說悄悄話。
近旁的衙役並沒有因為方才的事情皺眉,笑望小酷:“剛才是你喊的吧?你這行為多不好?有傷風化知道麼?不過……擠得懷孩子……哈哈哈哈……小子,你小子想什麼呢?”
“不重要,官差大哥別亂想就行了,快把耳朵給我,真的憋不住了。我認得那些字,官老爺大概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悄悄說給你聽,快快快,憋的不行了,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