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落凡重複了下這個詞。
“是的，整個空間都是他留下來的記憶。包括這些個蟲子，這些畫，一切的一切。”
“記憶可以留在空間裏？”落凡撓了撓頭，怎麼做到的？
“有什麼不可以，思想都可以轉嫁他人，記憶自然也可以留在空間裏。說真的，其實每個人的心都是一個個單獨的空間，就好象這裏一樣，每個空間裏都擺放著一個記憶。這些記憶永遠都在那裏，我們所謂的記得與不記得，其實關鍵在於你是否願意常常把這些空間打開，把這些記憶拿出來。那些連主人都不願意打開的空間，會被漸漸得遺忘，蒙上時間的沙子，然後逐漸變得不真實，最後再也找不到。”
落凡聽著****的這段話，隻覺得這樣的話很美，她好象明白了些許東西，可是又抓不清楚。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底蠢蠢欲動。記憶嗎，她是不是曾經也因為不願意打開某個儲藏記憶的空間，而忘記了其中或美好或憂傷的故事。
“我明白了，****。”落凡撇開思緒繼續說道，“所以，隻要我抱定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然後就可以從這裏走出去？”
“話是這樣講沒錯，隻是，這並不容易。”****沉吟了一會兒道，“你知道的，感官會帶給我們許多的欺騙。隻要你有一點點的懷疑，那麼你就無法從這裏走出去。”
“這不難，我以前試過，”落凡想起了夢到白衣男子的那晚，她同樣閉上眼睛緊靠直覺尋找出路，“****可以麻煩你弄點黑煙在我眼前嗎。等下我會閉上眼睛，但是我還是想以防萬一。”
“好。”****一口答應，下一刻，一團黑色的煙霧從落凡的左手腕騰空而起，遮擋在了落凡麵前。
落凡猛吸了兩口氣，閉上眼睛，嚐試著放鬆心情。直到神智開始變得一片澄澈，她才開口道，“好了****，現在指引著我往前走吧。”
“落凡，你確定嗎？”這一次，****卻遲疑了，帶點憂心得問道。
“****，相信我。你看我都相信你那一套好抽象的理論了，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呢！我可以的，****，真的。”落凡微笑著回答。
落凡，****隻覺得心裏一陣感動，是的，她應該相信她，就猶如她相信她一樣。
她可以百分之八十得確定落凡並沒有完全懂她說的東西，可是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落凡依舊願意嚐試她說的方法。要知道穿過牆壁的阻礙並不是隻有牆壁這一個而已。還有在她麵前撲騰亂跳的黑色小蟲以及那一個個不斷閃爍的“墨蘭花蕊”。
這應該需要極大的信任與勇氣才可以做到的。而這中間，隻要落凡有一絲遲疑，她們就無法離開這個空間。
想到這裏，****不再猶豫，她堅定得開口道，“好落凡，你現在聽我說，往前走，往前走就好。”
落凡隻覺得整個人像是在黑暗的靜丘中漫步一樣，周圍什麼都沒有，隻有****的聲音從心底淺淺得傳來。她的心頭一片澄澈，她的五官在此刻失去了作用。而心頭傳來的感覺，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
那是排除一切幹擾之後的判斷。
****的聲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漸漸聽不見了，可是此時的落凡已經完全不再需要****的指引。她的雙目緊閉，可是她的心頭卻好象有張最完美的地圖，正指引著她的方向。
筆直往前走，跨過去，不必害怕……
就這樣走了將近十分鍾，落凡停下腳步。她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到了。
睜開眼睛，一道明亮的光出現在了落凡的頭頂，眼前的黑色煙霧不知何時已然散去。白色的光讓落凡的眼睛又一度得感到不適應，落凡慌忙用手遮住了眼睛。這是今天第幾回了？落凡無奈得在心底搖搖頭，照這樣下去，眼睛都要被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