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戰無野滔天的怒意,鳩元將目光從徐長清身上移向他,又見他頭頂那條天雷怒龍,神情變幻間竟是不自禁的仰天大笑。
片刻之後,大笑嘎然而止,續而臉色陰鬱,口氣狠厲道:“戰家作惡多端,殺戮無數,早就該當此報,眼下終是老天有眼,降下這大天劫,取你等禽賊之命……”
隨即話音一轉,額間現出黑霧,顯然已似走火入魔之態,眼色發黑,並露出無盡恨意道:“隻是這般便讓你死了實在太過容易,今日天意憐我,昔日那戰浩天奪我心愛之人,又讓他身陷險境,致他淒慘亡死,今日我便讓他的徒子徒孫也嚐嚐這般失去心上人的滋味……”說罷,抬手指向徐長清瘋狂道:“我先殺了他,再捏死你那剛剛出生的孩兒,待你受完天劫我就送你一起去黃泉路上見他們……”
言罷便從腰間取出一柄斷劍,這劍乃是他百年間,用無數雷電所煉,之前與戰浩天在大戰之中,雖被損成兩段,但還尚餘一道雷電之力,能瞬間將目標擊化為虛無。
鳩元此時衣袍多處血跡,頭發淩亂,麵色陰毒恐怖,取出雷劍後便是狠狠的盯著徐長清,猙獰的露齒笑道:“冤有頭債有主,要怪就隻能怪你命不好,下輩子投胎記著,不要投成戰姓,更不要接近他們一絲一毫……”
徐長清所待竹屋已是搖搖欲墜,此時腹部更是絞痛,而事情如此發展也讓他有些反應不及,對鳩元的一番話更是聽得雲裏霧裏,但也知道這老道似乎就是上次傷了雲姨的那個戰家舊敵,而遠處山壁上出現的熟悉身影更是讓他如墜迷霧,但此時此刻,老道似要他性命一般讓他來不及深想,鎮定間卻又是心慌的看向老道手中嬰胎,但因老道袖子遮擋,加上空中閃電使得光線忽明忽暗,怎麼樣也看不真切。
但眼見時間緊迫,又聽到老道後麵的一番話,急忙驚慌開口道:“這位道長,若你真要殺我,我也無力反抗,可否將孩兒交還與我,讓我見它最後一麵……”這番話不過是為拖延些時間,其中也有些護犢之意,即使自己是男子,但懷著嬰胎數月,感情已是頗深,如何舍得讓它遭了此人毒手,他甚至連一麵都還未見得便被人奪了去。
鳩元見徐長清頗為狼狽的站在塌邊,麵色蒼白,眼中露出不舍和懇求,雖是麵貌不同,卻不知為何竟一時與記憶中的人相合為一,動作頓時遲緩了下,而此時手中的嬰胎連眼都未張,吊在鳩元的手中,竟是伸著細嫩的爪子向著徐長清的方向伸著,嘴裏也是細細的嚶叫著。
鳩元的神智一瞬間有些混亂起來,讓他不由的想到心愛之人誕下嬰胎時,那嬰胎也是如這般大小,眼中正有一絲溫柔時,腦海中頓時又出現心上人血泊滿地的場景,加上身受重傷,練功又是走火入魔,刹那間剛才眼中那一縷柔情已是半點不見,臉上頓時遍布猙獰恐怖,眼裏惡狠狠的盯著徐長清,口中卻是反複的念著:“妖孽,休要魔幻於我,今日我定將你斬在劍下,拿命來……”
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雷劍已是應聲而起。
早在鳩元取劍之時,銀狼已是目露驚恐得看向這邊,上空那條開了神智的黑龍卻是絲毫不打算放過它,亦步亦趨,虎視眈眈的與他遙遙相製,並不斷的吞吐著周圍的煙霧,尋找著戰無野的空隙弱點,給於致命一擊。
銀狼本在顧忌最後一道雷劫不知何是會降下,卻是聽到鳩元說到讓他也嚐嚐失去心上人的滋味,聞言間,竟是心中劇痛,使他不顧一切的縱身向徐長清這邊躍來,就算空中雷劫百般挑釁,電閃雷鳴,此時卻已是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