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貴卻是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手中小心的用油布托著一物,見到銀狼時,竟也是老淚縱橫,當場跪倒,口中悲聲大叫:“少主……”
顫聲間便將手裏油紙包著之物遞於徐長清,麵如死灰道:“徐公子,老奴剛尋了那鳩元,已是被少主斬成五段,僥幸之下發現,鳩元死時手裏緊護之物,便是徐公子產下的嬰胎,戰家……便隻剩這一點骨血,徐公子定要好生照看。”說完遞於徐長清手中後。
自己卻是從腰間取出長劍,麵向銀狼哀道:“少主走得如此之快,獨留下老奴,讓老奴如何向老將軍交待,不若與你一起入那黃泉,路上也可再伺候少主……”說完一閉眼,狠心割下。
旁邊的黑影卻是握住他手臂阻止道:“你隨少主而去,又讓我如何向老將軍交待,不若讓我隨少主入黃泉,你且留著性命伺候老將軍……”說完搶過劍便要抹頸。
徐長清卻是從怔愣是轉醒,看著手裏的油包,感覺到手心一陣熱度,甚至還微微有些顫抖,他抖著手弓著腰輕輕掀開那油紙,裏麵躺著一小團隻有手掌般大小毛茸茸的小狼崽,緊閉著眼睛微微帶著呼吸,嘴巴還有些未長透,透著嫩嫩的粉紅色,身上一層嫩銀毛此時被雨水一澆,竟是緊貼在身上,不斷的縮著身子,似乎知徐長清就在眼前,一直不出聲的狼崽,此時正衝徐長清細細的哭叫。
旁邊的兩人聞聲,見到徐長清的慘白的臉,頓時停住了聲音,幾個黑衣人已尋來木板為少主遮擋雨水,即使是屍體,也不願意如此暴屍荒野。
徐長清將狼崽緊緊護在懷裏,口裏隻是問了一句:“他為何一直瞞我……”
黑影聞言半響才低頭哽咽道:“少主以前懷疑你是細作,所以待你不好,怕你知道他身份更加疏遠他,後來又怕你知道真相後會恨他欺瞞於你,懷胎之時又怕你會做傷身之事,所以便想等過了雷劫再與你說明,卻沒想到……”說到此處,竟已是泣不成聲,他小時便跟隨少主,雖是主仆,卻似兄弟,如今少主遇難,難過自比旁人多些,也已決定待將少主交於老將軍,便自盡跟隨其後。
聞言徐長清聲音有些顫抖的輕道:“他如此這般人身狼身兩麵戲耍於我,我自然要恨他欺瞞……”
黑影聽罷卻是忍不住悲涼道:“少主從小便無人關心,與人更無什麼溫情可言,對他的狼身旁人也隻有打罵射殺,從來沒人會願意接近,自從遇見徐少爺後,不僅不嫌棄少主是隻野狼,更是對他百般好,少主喜歡你,但因你對他人身極為厭惡,便隻好處處以狼身討你歡心,親近於你,它日日都要上山獵獸,每日跑出幾百裏來回隻為給你獵一頭肉質好的野獸,好為你多加道菜,遇到好東西都是先僅著徐少爺,你若對他笑臉,少主便一整天心情愉悅,若是你蹙一下眉頭,他便會一日坐立不安,少主確實是真心對你,否則也不會為了救你燃盡了貪狼之血,落得如此下場……”
徐長清聽著卻已是淚如雨下,半響才口中喃喃:“你這般對我,卻又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意……”
隨即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裏的狼崽,終是情緒崩潰,大悲大慟之下,在雨中緊緊抱著小貪狼悲痛欲絕的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