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晉紀(6)(1 / 3)

溫嶠臨走的時候,向王敦辭行,痛哭流涕,幾次出門了又轉回來。溫嶠走後,錢鳳對王敦說:“溫嶠與朝廷關係非同一般,與庾亮也有深交,不能信任這個人。”王敦說:“溫嶠昨天喝醉了,對你稍有失敬,你怎麼能立刻就誣陷他呢!”

溫嶠到達建康以後,向司馬紹稟報了王敦打算反叛之事,請求事先做好準備。又和庾亮一起謀劃討伐王敦的辦法。

王敦聽說以後,勃然大怒,說:“這個奸險之徒竟然敢騙我!”於是寫信給司徒王導說:“溫嶠才離開幾天,竟然就做出這種事情!我要找人把他活捉回來,親自割下他的舌頭。”

司馬紹想要征討王敦,就向光祿勳應詹征詢意見,應詹鼓勵司馬紹,司馬紹最後做了決定。於是下詔任命將領,準備征討王敦。

這時,司徒王導聽聞王敦病危,就趕緊帶領家中子弟為王敦發喪。大家以為王敦真的死了,士氣高昂。於是尚書向王敦府第頒下詔書,列數王敦的罪狀。

王敦見到詔書,非常生氣,但因為病情越來越嚴重,自己已經不能領兵出戰了。準備發動軍隊攻打京師的時候,王敦讓記室郭璞占卦,郭璞說:“事情不會成功。”

王敦一直懷疑郭璞幫助溫嶠、庾亮,聽說卦象是凶兆,就問郭璞:“你再算算我還能活多久?”郭璞說:“由剛才的卦象推算,明公如果起兵,那就死到臨頭。如果您不起兵,仍然住在武昌,還可以活很長。”

王敦生氣了,說:“你的命有多長?”

郭璞說:“活不到今天晌午。”

王敦就把他抓起來斬了。

王敦讓錢鳳和冠軍將軍鄧嶽、前將軍周撫等人率軍進攻京城。

王含對王敦說:“這本是我們王家的事,我應當親自披甲上陣。”王敦於是任命王含為元帥。

錢鳳等人問他說:“事成之日,天子該如何處置?”

王敦說:“還沒有去南郊祭天,怎麼能稱天子?你們傾盡所有的力量,保護東海王和裴妃就是了。”

於是王敦以誅殺奸臣溫嶠等人為由,向司馬紹上書。

七月初一,王含等人率領水軍、步兵共5萬人,到達江寧秦淮河南岸,京城的人都十分恐懼。

溫嶠把部隊轉移到屯河北岸駐紮,燒掉朱雀桁來以削弱敵方銳氣,使王含等人無法渡河。

司馬紹還想親自掛帥出戰,聽說橋已經被燒斷,勃然大怒。溫嶠說:“現在宿衛的士兵人少體弱,征召的援軍還沒到,如果讓敵人衝進來,就會危及朝廷,隻怕連祖宗的牌位都會受損,陛下又何必可惜一座橋呢!”

司馬紹親自統率各軍出城迎戰,在南皇堂駐紮。初三夜裏,招集精壯士兵,派遣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人率領1000名披甲士兵渡過秦淮河,出其不意襲擊叛軍。清晨,在越城與敵人交戰,大獲全勝,斬殺了敵軍的前鋒將何康。

王敦聽說王含戰敗,勃然大怒,說:“我這個哥哥,如同老弱婦孺一般。這下門戶衰敗,大事不成了!”他回頭對參軍呂寶說:“我要起來。”然後用力起身,但因體弱多病,隻能再躺著了。

於是,王敦對舅父少府羊鑒和王應說:“我去世後,王應代替我,先設立朝廷百官,然後再安排喪事。”過了不久,王敦就去世了。

王應不讓死訊泄露出去,也不發喪,用席子包裹屍首,在外麵塗上蠟,埋在議事廳裏,然後和諸葛瑤等人日夜縱酒淫樂。

王敦死後,叛軍沒有了領頭人,人心渙散,很快就被打敗了。王含、王應父子投奔荊州的王舒,王舒帶著軍隊前來迎接,接到後把他們二人扔入長江淹死。

錢鳳逃到闔廬洲,被先前投奔王敦的潯陽太守周光斬殺。周光赴朝廷打算以此向天下人謝罪。

沈充潛逃時找不到方向了,來到自己以前的部將吳儒家。吳儒騙沈充躲在自己家牆壁的夾層裏,然後笑著對沈充說:“三千戶的侯爵在這裏了。”

沈充說:“你如果還顧念以前的情義保全我,我家必定會對你感恩戴德;你如果為了謀取利益而殺我,我死了,你家必定也會被牽連而滅族!”吳儒就把他殺了,把他的頭顱送到建康。

陶侃善治荊州

陶侃很小時,父親就去世了,家境貧寒,經範逵推薦擔任郡裏的督郵。長沙太守萬嗣路過廬江,見到陶侃,覺得他不同尋常,就讓兒子與陶侃相交,結為朋友後才離去。後來陶侃被察舉為孝廉,到了洛陽,豫章國郎中令楊晫把他推薦給中書郎顧榮,陶侃因此而有了一定名聲。

陶侃,東晉名將

後來陶侃等人戰勝了叛亂的蠻族人張昌,他的上司、荊州刺史劉弘對他說:“我過去擔任羊公羊祜的參軍,羊公說我必定能擁有他那樣的成就;如今看你,也一定能繼承我啊。”後來陶侃果然在平定蘇峻叛亂中立下了汗馬功勞。

晉太寧三年(公元325年)五月,朝廷指定陶侃擔任征西大將軍、荊州刺史,統管荊、湘、雍、梁四州軍務,荊州的百姓都歡呼雀躍。

陶侃機靈敏捷,謙虛好學,整天正襟危坐,檢查督管軍府中的眾多事務,沒有一刻閑暇。他常對人說:“大禹這樣的聖人,尚且珍惜每寸光陰,至於一般人,更應該視一寸光陰一寸金。怎能隻顧遊玩喝酒,在世上時碌碌無為,死後也默默無聞呢?這是自暴自棄!”

將吏中有人因喝酒賭錢而置正事於不顧,陶侃就命令收取他們的酒器和賭博用具,全都扔到江裏,然後鞭打那些人,說:“卑賤的奴仆才賭博!老子、莊子崇尚浮華,不是先王那些可以作為準則的言論,對實際事務沒有什麼幫助。有德行的君子應當注重形象,怎麼能蓬著頭、光著腳,還說自己開放通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