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過去了五天,這些天文天祥一直被困在帥帳裏,哪裏也不能去。
哈雷派人嚴密地看守,守衛們客客氣氣,恭恭敬敬,每天好酒好肉伺候著,就是不允許文天祥走出帥帳一步,文天祥說什麼也沒有用。
終於有一天哈雷來的時候,文天祥火了,對哈雷吼道:“如果再不讓本帥和部下見麵,本帥會立即自刎在這裏。”
哈雷看了看文天祥,見他是認真的,惋惜地搖了搖頭,道:“文相公,末將知道您不怕死,說到做到,是個了不得的英雄豪傑。然而末將真的不能幫你,伯顏元帥吩咐末將好好照顧文相公,末將盡職盡責,不敢有絲毫懈怠,請不要為難末將。再說您的部下都生龍活虎的,每天吃得好睡得好,這都是因為您的緣故,如果您死了,末將相信他們也就會離死不遠了。文相公是個愛惜部下的人,想必不願意部下這麼早就死去吧。”
文天祥的眼睛快要冒出火來,他怒氣衝衝地盯著哈雷,恨不得立刻拔出兵器與哈雷大打一場。然而朱華等人的性命在元軍手裏,他終究還是忍了,默默地坐下來。
朱華及一隊義軍自被胡鬆帶去飲酒,也被軟禁了。當時胡鬆客客氣氣,拚命勸酒,朱華心裏有事,根本就沒心思喝酒,其他人看朱華不喝,也都不喝。胡鬆勸來勸去他都不喝,無奈之下胡鬆道:“朱將軍,胡某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作為一個降將,胡某也是萬不得已,你不要怪我,既然你不願意喝酒,那胡某就隻好出去了。”
朱華道:“朱某要見我家文相公,請胡將軍領我們前去。”義軍們紛紛附和,吵著要見文天祥。
胡鬆的表情堅硬,十分為難地道:“這個胡某還真是無能為力,伯顏元帥吩咐胡某過來陪眾位喝酒,一來解悶,二來是想和眾位交交朋友,既然眾位不領情,胡某也就不在這難堪了,胡某就此告辭。”
他想要出去,朱華可不讓他出去,使了個眼色,眾位義軍立即刀劍出鞘,把胡鬆給圍起來。胡鬆想不到朱華敢在這裏動手,大驚失色道:“朱將軍,你這是要幹什麼,不要忘了,這裏是元軍大營。”
朱華恨恨道:“胡將軍,朱某隻想去見文相公,請你頭前帶路,我們不想為難你。”這裏畢竟是在蒙元大營,朱華雖然有心攔著他,但也不敢把他怎麼樣,文相公在元軍手裏,動起手來,到時候連累文相公就得不償失了。
胡鬆見朱華不是真的動手,也就放鬆了,勉強一笑道:“朱將軍,這,這,胡某真是無能為力,你就是把胡某殺了也沒有用,帳外已經布置了重兵,伯顏元帥下了軍令,誰走出帳門,格殺勿論。胡某請各位好之為之,不要為難胡某,你們就是把胡某抓了也沒有用,胡某在他們眼裏可有可無,無足輕重,他們不會讓你們出去的。”
朱華冷笑道:“你既然這麼無足輕重,那你還願意認賊作父?”
胡鬆苦笑道:“胡某本來就是一個胸無點墨,好吃懶做的人,靠著祖上的基業,花錢買了個小官,哪知道時來運轉,娶了一個皇親國戚,官越做越大,最後當上了冠軍大將軍。哪知道當上大將軍還沒有高興幾天,元軍突然就打來了,胡某哪會指揮打戰呀,隻好帶著家小逃跑。哪知道元軍來勢迅猛,胡某全家被抓了。為了保住家小,胡某隻好,隻好投誠了。“
朱華好氣又好笑,罵道:“好你個皇親國戚,恬不知恥。你這樣的人還真是好命,花錢買官還能娶上皇親國戚,老天的眼睛真是瞎了,怪不得我朝每況日下,江山遙遙欲墜,都是你們這群窩囊廢害的。”
胡鬆陪笑道:“朱將軍罵的是,罵的是,胡某就是個窩囊廢。不過話說回來,胡某雖然窩囊,官也是買來的,但是胡某敢拍著良心說從來沒有為非作歹,殘害國人,胡某雖然投誠了,但卻是身在什麼來著心是漢子。”
眾義軍哄堂大笑,這胡鬆果然是胸無點墨,居然連身在曹營心在漢都說錯了。
朱華直搖頭,暗自感歎,這樣的人在大宋竟然能混到冠軍大將軍,官居正三品,也真是貽笑大方了。看這個胡鬆雖然窩囊,但他的話卻看起來是真的,如果己方的人走出去,說不定真的有殺身之禍。